“对不起, 我不该在网上黑你。”

请其他闲杂人等出去后，当着韩越的面, 杨宝儿板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对傅霖翊道歉, 然后弯下身鞠了个躬。

小乐有样学样。

“这是怎么了？”傅霖翊惊讶得一口粥卡在喉咙, 不上不下, 赶紧喝了一口水才吞下去。

袁紫藤说“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一时兴起在网上黑你, 给你带来不良影响，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们了, 也替她们向你道歉。从今天开始，她们会删掉所有黑你的言论，并在微博上挂公告, 公开向你道歉。”

虽然不知这是唱那一出, 但作为一个粉丝多得堪比流量明星, 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遭受网络暴力的演员, 听到来自黑粉的道歉, 心情还是相当顺畅的。

“算了, 以后不要再黑我就行，不用公开道歉。”从业多年，傅霖翊这点胸襟还是有的。尽管杨宝儿黑他的言论曾经一度令他有些恼火, 甚至想找她麻烦。但一来, 她是袁紫藤的粉丝, 袁紫藤护短, 劝住了他，而且杨宝儿讨厌他的理由是他欺负了袁紫藤，在这一点上他自认理亏。二来，现在杨宝儿是他哥韩越喜欢的对象，他可惹不起她。

袁紫藤坚持，“必须公开道歉。”

傅霖翊斜眼看韩越，看吧，不是他气量狭小不饶过杨宝儿，是她偶像要她这么做。以杨宝儿对袁紫藤的狗腿程度，她应该会照办。

果不其然，杨宝儿立刻说“我会公开道歉。”

傅霖翊心里大慰，觉得袁紫藤惩罚杨宝儿是为了他，看不过眼她黑他黑得那么厉害。

至于为什么杨宝儿黑了他足足半年，袁紫藤才有所反应？原因自然是拍了《初云》之后，他们的感情真的比以前好多了。袁紫藤看他的目光流露出久违的情意，他也不用再假装冷漠，可以尽情对她温柔宠溺。无论谁对他们的关系产生怀疑，一句入戏太深就能够挡掉。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如果早知道能用这种方式展示感情，他一定常常拉着袁紫藤一起拍戏，说不定还能得个“最佳荧幕情侣奖”。

两人终于能像正常恋人那样相处，傅霖翊的心情却是一半高兴，一半伤心。他希望袁紫藤爱着他，也不希望袁紫藤爱着他。因为拍完戏之后，他们终究要分开。他不想袁紫藤从此忘记她，又不想她陷得太深，希望她能爱上别的男人，得到幸福。

每每想到这一层，傅霖翊的内心就充满纠结和痛苦，看着袁紫藤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袁紫藤的妆还没化完，没时间陪他脑补，把杨宝儿交给韩越之后就出去了。

临走前，小乐还是忍不住冲傅霖翊嚷了一句“我不会再黑你，但我也讨厌你。以后我对你有意见，一定当面怼你！”

杨宝儿赞同地猛点头，“我也讨厌你，你离我们远一点！”

傅霖翊哭笑不得“讨厌我这种事，不用当面跟我说……”

杨宝儿煞有介事说“不行，不能在背后说你坏话，要正面刚。”

傅霖翊突然不知道在背后说他坏话好，还是当面说他坏话好。在背后说，他不知道，还能不受一点影响。当面说就……

但袁紫藤明显认同这种做法，傅霖翊可管不住她的人。

韩越把杨宝儿拉到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道歉……袁紫藤逼你的？”

杨宝儿点头又摇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然后不好意思地对着手指说“圆圆说得对，我不该继续做黑粉，我不能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

韩越不禁对袁紫藤有些改观。她这是不想杨宝儿和小乐为了替她抱不平而想方设法对付傅霖翊移了性情。在这个圈子泡久了的人谁也不可能保持风光月霁，袁紫藤能利用杨宝儿的能力做不少事，或者袖手旁观，毕竟杨宝儿只是一个粉丝，她变成哪样都和她没有关系，她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但她没有，她负起责任把杨宝儿扳回正途。这很难得。

“她是为了你好，你该听她的。”

“我知道，圆圆对我可好了。”杨宝儿有些骄傲地翘起唇角。粉到一个好偶像是粉丝的福气。她瞅着韩越，小小声说“我也要向你道歉。我一直没放弃通过你去对付傅鬼、傅霖翊。明知道你们是亲戚，我却选择性忘记这一点，让你为难了。”

韩越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没别的吗？”杨宝儿仰起头看着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