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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似乎只有两个人叫过她阿无,一个是小姐,另一个是……想到那个人,唐无心情有些低落,一瞬间觉得背上的伤口又隐隐疼了起来。

李淮准远观唐无的神情,似乎也没有之前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大方,甚至有些难过之意,竟心中突然诡异地感到欢悦起来。

他随着杜清淼出门前,最后又望了唐无一眼,暗想,就去一会儿,晚点再回来瞧她吧,正好她也需要擦洗一番。

刚到院中,就碰到急急而来的张鸣山,“王爷,听影卫说,您今夜遇到了弓.弩手的伏击?”

李淮准示意杜清淼先行,才对张鸣山道:“可有活口?”

“倒是有一个,不过硬气的很,直接嚼烂了自己的舌头,什么也问不出来。”张鸣山附耳说完,又道:“不过他着衣内里纹着高家死士的徽记。”

李淮准闻言却淡淡一笑,“能被轻易查到的线索,多半都是假的,想来这是看本王近来日子过得逍遥,来给本王下个套,好最后坐山观虎斗的。”

见张鸣山闻言一愣,李淮准又道:“更何况若真是高家的手笔,怎会布局如此拙劣?雷霆万钧的手段真是使出来,今夜就不可能还给本王机会回王府。”

“那王爷的意思?”

李淮准淡淡道:“人杀了吧,留着没用了。”他轻拍张鸣山的肩膀,“就当今夜只是去了一趟采芊楼,带回了一位美人吧,余下的事什么都没发生。”

“是,王爷。”张鸣山虽然嘴里答应着,但总觉得王爷今夜有些不寻常,似乎……特别沉得住气,也冷静的很。这种冷静和平日他所熟悉的王爷的那种冷静还不同,似乎有了一丝置身事外、通透局内的别样智慧。

其实具体,他也说不太清。

由此,他又想到今夜王爷马车上的那刻昏倒,关切道:“王爷如今身体可还有不适?”

李淮准边走边回,“很好啊,怎么?”

“属下是想起王爷之前在马车中昏过去,怕王爷身体有不妥之处,若不然还是让杜先生再给瞧瞧吧。”

李淮准闻言顿了顿,“不用了。”他到底有没有事,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两人边走边聊,眼见得到了西园里圈客房门前,正见杜清淼提箱而出,行色有些匆匆。

李淮准道:“这么快就好了?”

杜清淼苦笑,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房内。李淮准二人侧耳倾听,似乎有隐约而压抑的悲戚之声缓缓溢出。

李淮准挑眉望着杜清淼,“你手劲儿太大,把人弄哭了?”

杜清淼一脸冤枉的神情,“哪个姑娘看见自己的断腿,还能高兴的起来?”他说完又促狭道:“王爷来的正好,不进去哄一哄佳人吗?”

李淮准立刻拒绝,“既然你这边完事了,夜也深了,就让人家休息吧。”

杜清淼暗想,王爷这也叫来一趟?这也太敷衍了,全没有刚刚面对那位小丫鬟时的细致与体贴。

杜清淼腹诽完毕,背箱离去。李淮准吩咐张鸣山回去休息后,也返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夜的绵雨终于停了,水色氤氲下的木枝细嫩若洗。

他推门进房,澡桶早已搬了出去,地面也清理好了,只余扑面而来的那股蒸汽聚拢而成的水气与湿润感。

棚架床两端的帷帐未放下,里层的勾花薄纱帘却拢床而围,倒显得床上安静睡着的那人,格外的纤弱与美好。

李淮准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到了床前,微微撩起勾花薄纱帘,却见唐无已经趴伏着歪头而睡。

她梳洗过后,显然已经困极,但貌似睡得并不安稳,秀眉微蹙,嫣红的唇角动了动,若有若无溢出梦呓,“少爷……”

唐无苦笑,这样荒诞不经的话,别说是对李淮准,就连对她家小姐唐秋已都是说不得的秘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

但是李淮准疑惑已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都不说,只会让他更加不放心,进而迁怒她家小姐,于是……

唐无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王爷误会了,这字乃是奴婢跟着小姐一起学写的,那云签上每字每句,都是小姐对王爷的一片心意,只是如今小姐腿伤在床,心神不济,奴婢才斗胆僭越,替小姐写下心意,呈给王爷……”

“呈给本王?”李淮准冷然打断她,“可依本王看来,你这些云签恐怕并非写来给本王的吧。”

唐无一愣,没敢接话,听李淮准继续道:“从你们主仆房中搜来的云签数目和今夜与会的诸位王孙公子人数刚好相近,不对,应该说除了本王之外,你给每位与会的公子每人都准备了这样一张云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