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拾玖☆短兵相接(1 / 2)

长夜将明 拉刻西斯 3526 字 2个月前

高调演完土豪,祝愿独自驾车赶到位于隆沙吞地区的曼谷第一高楼mahanakhon。

她混入观看灯光秀的游客中,跟随人潮缓缓向前移动,围着大都会绕了两圈,没发现可疑情况,快步走入大厦,乘电梯直升塔顶。

露天酒吧的圆形吧台坐满了人,祝愿走过去要了杯鸡尾酒,找了个便于观察的座位,佯装欣赏远处的湄南河夜景。

逛商场时察觉有人跟踪她,两名保镖立即甩开盯梢的陌生人,在她的吩咐下,实行反跟踪,看看到底是谁那么迫不及待想提前“了解”她。

手机震动,传来一条消息,祝愿打开一看,有点意外。

跟踪者背后的老板不是四大话事人,也不是谭明智,而是三和帮内一个比较游离的人物,连越。

此人澳门籍,号称公海赌王,谭明杰给的资料中并未提及他在帮内的角色。

连越为什么找人跟踪她,祝愿百思不得其解。

手指向下滑动,看到一张熟面孔,疤脸壮汉,桑达,笑得见牙不见眼,拎着大包小包,屁颠屁颠地跟在p.n的干妹妹婵美身后。

很快保镖jim打来电话,“boss,按你说的,我们没有惊动跟踪的人,据了解的情况初步判断,连越怀疑p.n与你接头,所以派人监视你们”。

“p.n当时也在”

“是的”

“好,我知道了,你和阿ken可以撤了”

祝愿默然收线,皱眉思考,婵美今天生日,p.n陪她逛街,而自己与他们一行人购物购到同一家商场纯属巧合,连越又没有预知能力,只能说明他派人跟踪他们其中一人,碰巧发现另一个,因此怀疑她和p.n有鬼。

但jim推断正确的话,连越同时盯上她和p.n,情形就危险了,毕竟他俩一前一后都是卧底。

看来以后要对连越提高警惕,不然露出破绽,她的潜伏计划就完蛋了。

祝愿喝完鸡尾酒,吹了会儿凉风,见周围无异状,留下小费,起身离开。

远离纸醉金迷的某条质朴小巷,重型机车轰鸣着停在破旧的公寓楼下。

米娅从小卖部探出头,看到摘下头盔的男子,双手合十,笑着问好:“萨瓦迪卡”。

男子合掌还礼,“萨瓦迪可拉”,声音低沉有磁性。

昏黄的灯光自木樨树的枝叶间筛落,米娅盯着阴影中男子的侧脸怔怔出神,他住在这幢楼上,经常数月才回来一次,待人极有礼貌,然而看似温和,却很难接近。

男子用流利的泰语说:“老样子,水和牛奶”。

“哦……好”,米娅回神,转身从货架上取了大瓶装的矿泉水和牛奶装入购物袋。

男子付钱,从她手中接过袋子,下垂的眼角微微扬起笑纹,“不用找零,谢谢”。

米娅按住砰砰跳动的心脏,老天,他刚才对我笑了。

想再看一眼,可惜男子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浴室水汽蒸腾,老式的排风扇嗡嗡转动。

片刻后,哗哗的水声停止,门被推开。

陆离裸着上身走出来,湿润的头发搭在前额。

在独属空间,不需要假面。

他打开冰箱,随手拿了一瓶啤酒,走到对面的铁门前,抬眼看向采集镜头,具有虹膜扫描功能的安全门襟系统立刻启动,蓝绿色的荧光锁定眼球,瞬时识别,通过检测,足可抵挡炸弹威力的沉重铁门豁然开启。

铁屋内是一个小型的枪械库,型号齐全的各式枪支挂满墙壁,子弹也整齐地码放在铁架子上。

他今晚回来不是为了清理、保养枪械,而是另有事做。

从嵌入墙壁的保险柜取出一台被厚铁皮包裹的军用笔记本,放到工作台上,拧亮头顶的吊灯,接通笔记本电源,开始工作。

他利用黑客技术,输入高级搜索命令查询jiva的个人资料。

电脑屏幕闪烁,破解程序入侵各类网站后台,从庞大的数据流中飞速地筛选抓取信息。

jiva的成长履历逐渐完整呈现,陆离拿着啤酒的手顿住了,他先吃惊而后失笑,一个人从小到大不仅假名字多到眼花缭乱,连监护人也常常更换。

她在香港读完幼稚园和小学,然后在美国接受教育,根据不同时期的毕业照片,基本上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人,因为面部轮廓可能会改变,但伴随一生的胎记是不会改变的,她右耳垂上的一小块浅红色印记一直都在。

切到赌场的监控录像,调出jiva玩21点时的视频,拉近景,放大,耳垂上的胎记,大小、颜色和她小时候的一模一样,身份可以造假,脸可以整容,痣可以切除,但应该没有人想给自己身上添一块胎记。

丁英曾经是名震一时的大毒枭,黑白两道仇人众多,为了保护女儿安全,替她安排假名字掩护身份,完全解释地过去。

点进她的社交账号,晒的全是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足迹遍及全球,在冰岛看北极光,在加勒比海开游艇派对,在托斯卡纳洗香槟浴,在北非摩洛哥骑骆驼,在瑞士滑雪,在纽约开直升机飞过帝国大厦……随心自在的生活,仿佛只有喜乐,没有忧愁,如同桑达所言,jiva是纨绔中的纨绔。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做卧底,当然,詹姆斯邦德除外。

假如她是警方或别有用心的人派来的卧底,的确可以伪造身份,但生长轨迹却不能无中生有,更何况从儿童到成人的每一帧照片都忠实记录了她的过去。

这说明jiva的经历是真的,唯有身份和她进入三和帮的目的存疑。

陆离合上笔记本,将枪械室恢复原状,拎着变温的啤酒走到晒台,散去闷热的风挟着凉意吹来,他眺望远方阑珊的灯海平静地想,自己来到这片土地太久了,久到把他乡当作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