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1 / 2)

渔火已归 沐清雨 2659 字 2个月前

渔火已归

文/沐清雨

俞火无法说出“不好”两个字。但是:“木家村强拆和拒签的风波还没过去, 你专注于那边就好了,

不用刻意顾着我。我和记者冲突与这个不相干,别再给他们留下话柄。”她抬头看着:“如果那几个记者觉得吃亏要还回来,我无所谓的。不就是吵架嘛,我还没输过。还有我那车,也不用你管,我报警了。”

“我不担心你吵架。只要, 你别被这事影响了心情就行。至于,”邢唐专注地看她,语气平缓温柔:“我们重逢不过月余, 我就步步紧逼,

是我太心急了。抱歉。这事我暂且不提了。等你足够了解我,了解我的心意, 再说。”然后像是怕她再拒绝一样, 他抬腕看表:“去上班吧, 别迟到了。”

他愿意退一步, 是最好的局面。对于邢唐。俞火一直是矛盾的。从前没有交集,她从未考虑过重逢的问题。甚至于,她其实是刻意屏蔽关于他的一些信息。交集之初,

她也没多想,总以为没有下一次了。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同住繁华里几年, 都没打过照面的两个人,竟像磁铁一样,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如同彼此相吸。

他们本不该在一起。可偏让她遇见他被人袭击。而他为了护她还受了伤。其实也不在于那一刀,问题在于,他挨刀后情急之下的那一句“你没事吧”,危急之时,那瞬间的反应,让俞火对他,不再心如止水。

所以当晚,俞火准备了两片膏药。那是她自己做的,带在行李中以备不时之需。本想临去机场前送去邢家外婆的病房,她人都到病房外了,又折返回去。那是她第一次提醒自己,应该远离他。结果,还是在机场遇见他,一起回了g市。

然后是肖远山,一句“那个邢唐是怎么回事”再次提醒她,不该走近他。于是,她约他去酒吧,趁他不注意时把手机屏保换成了和肖砺的合影。她没想到他会动她的手机,她只是想,在适当的时候自己摆弄手机,让他看见。他提及楠楠,她猜他是要解释楠楠爸的误会,故而打断了他。然后,他看见了那张屏保,再没提及楠楠。俞火当时就想,就让他这样误会着吧,误会她误会他有妻女,让他误会她是有男朋友的。此后,各归各路。

却又因为木家村项目的事有了接触。

他坐在繁华里西南门外等她的样子,像是刻进了俞火脑子里,总让她不时想起。还有那张偷拍的照片,俞火不止一次删除过,事后又不止一次从相册的最近删除里恢复回来。他的冷静分析,他套路式的对话模式,让一向反应迅速的她都着了道。得知他住在自己对面楼,俞火动了气。但那真的是气吗?亦或是微妙的欢喜和安心?她自己都分不清。

那晚他半夜来见她,她把他让进门,俞火就是有预感的,预感会有点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心里矛盾得不行,理智却被他的颓唐和脆弱打败了。然后,真的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吻了她,而她,不想拒绝。那一刻,俞火任性地放纵了自己一次,屏蔽掉外界所有的干扰和深心处那显然已不太坚固的对他的抗拒。

他分明很情、动,连呼吸都急了。而有那么一刹间,她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她想留下他,不顾一切。但也只是一秒一瞬间而已。她从他怀里退出时,为了掩饰自己先前的失态,确切地说是动情,俞火低声说:“别误会,成年男女的一时之需而已。”

邢唐怔了一秒,显然没想到温情过后,她又翻脸了,随即又忽地一笑,“一时之需?”他凑近她,唇贴着她耳廓说:“别以为我感觉不到,你是初吻。”

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再次染回来,俞火羞得差点扇了他耳光。手却在距离他脸颊寸许的位置堪堪停住。

邢唐本身就没躲的意思。而他动了吻她念头的那一刻,已经准备好了挨她一巴掌。但她没有。她依然没有打下来。邢唐握住那只纤细的手,目光炙热专注,他说:“我也是。”

俞火听懂了。她差点脱口问出“怎么可能”这种愚蠢的问题。毕竟,他曾那样喜欢赫饶。而他……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是初吻?骗谁呀!却依然选择了信他。

过后回想他当时的表情,其实是透出羞涩和尴尬的。他那样的成熟男人,竟然也会有羞涩?而且这么令人难为情的事,他告诉了她。

终于,为对抗他筑起的堡垒塌陷了。俞火在那一晚全线退守。紧接着就在医院遇见了赫饶。她的逃避并非是介意他曾对赫饶的情意,她不过是不想面对赫饶的感谢。因为输血那件事,她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尤其邢唐也确实用他的方式替赫饶感谢过了。而那方式,是她当时急需的。再者,rh阴性血,万分之一的机率,命里注定她和赫饶此生有此交集,何必言谢?

面对他的当众表白,俞火又心软了一次。她都在想,这个男人实在太讨厌太蛊惑太令人上瘾了,本身就具备所有让人动心的条件,偏偏还如此主动。当晚俞火给肖砺打电话,没通。她还和大款自言自语:“要怎么和阿砺讲,他才不会生气呢?”

但即便有这样的顾虑,他的心意,俞火已然明了,确定。只缺一个答应的契机。或者,依她的性格,没准那天二锅头一上头,直接把他给壁咚了,也是她能干出来的。然后,先是出现个苏子颜,再然后,邢业也来问她是不是在和邢唐谈恋爱。

若换一个人问,俞火或许会三连问:“有什么问题吗?和你有关系吗?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你管得着吗?”偏偏是邢业,邢唐的父亲。俞火不认为自己想多了,她看得出来,邢业既便不是完全反对,也并不看好。不是不看好她和邢唐的感情,是不看好她这个人。一个小小的中医大夫。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要像政审一样待她了吗?俞火讨厌缺乏善意的审视和探究。而既然豪门多规矩,她要把已准备好交出的心收回了。她说了狠话重话,本以为他会发作会恼,那样,她或许还心安理得些。可他没有。他的难过,他的痛楚,千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