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p>

“真相是无数偏见的综合体，是现实的倒影。”</p>

“绝大多数的妖魔相信，这个世界源于一位伟大的真灵，每一个生命都是那位真灵的血裔。真灵主宰着每一个血裔的祸福。巫师是真灵的盗火者，是逆子，是窃贼；而妖魔则是真灵孝子，维护着真灵的荣光它们从巫师身上攫取的每一块血肉，都是对真灵的供奉。”</p>

“大部分巫师则相信，世界是混沌与理性的结合，是维度在虚空弹奏的乐曲。每一个生命，都是无数巧合与必然的结果。妖魔代表了世界的负面情绪，巫师则是世界的正义之光。巫师杀的每一头妖魔，都是对世界轨迹的纠正。”</p>

“这些是真相吗？是，也不是。”</p>

“巫师与妖魔，对于这座宇宙而言，并不是全部。所以他们观测到的真相，并不完整。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见过了世界的全部。”</p>

星空在黑暗中缓缓退却。</p>

黑暗降临。</p>

然后被一丝阳光戳破。</p>

百灵鸟与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着那丝阳光，传入郑清耳畔；午后的青草散发出懒洋洋的气息，让人闻之欲醉。</p>

郑清与先生重新回到了那一小块草坪上。</p>

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年轻巫师路过时嬉笑打闹的声音，与那空旷寂寞的宇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先生对妖魔的定义。</p>

一切都被蒙上一层不真实的阴影。</p>

年轻的公费生低着头，揉挤着晴明穴，缓解眼睛之前因为直视那些光球带来的胀痛。同时竭力转动自己混沌的大脑。</p>

“月下议会月下生物呢？”郑清低声问道。</p>

先生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笑了笑。</p>

“妖魔、堕落巫师、黑巫师、月下一族、巫师殊途同归。”先生轻声说道：“吸血鬼、狼人、僵尸，等等，这些异族的诞生，都是巫师模仿妖魔的能力进行自我改造的产物。只不过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p>

“成功的，比如吸血鬼始祖、狼人始祖、狐祖等等，祂们都曾经是非常伟大的巫师。在对抗妖魔侵蚀的过程中，用心灵与意志的力量抗拒了妖化，成功摆脱了堕落。虽然形态大变，而且偶尔会有嗜血的冲动但整体来说，还在偏差范围内。”</p>

“非常了不起的成功。因为他们的存在，渐渐诞生了现在的月下氏族。”</p>

“而没有成功的比如号称堕落导师的乌利希，祂们也慢慢发展出了新的妖魔眷族。”</p>

年轻的公费生默然。</p>

他的脑海一瞬间滑过了许多念头比如蒙特利亚教授的实验室；比如低阶狼人与吸血鬼可以通过撕咬批量生产血仆与狼仆；比如星空深处的外神们，在祈祷者耳边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传说中那个基金会里封存的，数量庞大的模因污染物。</p>

许多事情单独来看，似乎并不出奇。</p>

但综合在一起，就让人毛骨悚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