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但也因为太强了，现在这具身子有些超出我的掌控，就像，就像……」</p>

他把枯瘦的手举在面前，斟酌着，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一个恰当的例子。</p>

「……就像学校举办校猎赛，阿尔法的学生与九有的学生坐在一起，气氛高涨之余，所有人都离开看台，尽情呼喊，为各自的猎队加油，然后，冲突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p>

杜泽姆立刻醒悟。</p>

阿尔法或者九有，应该指代的就是"妖魔血肉"与"蒙特利亚教授原本的血肉"，那么它们之间发生冲突，意味着——</p>

「——冲突代表混乱，意味着秩序的崩溃。」</p>

「沃特雷就是这么失控的吗？」他情不自禁追问——寒假时学校与三叉剑围猎那位突然进阶黑巫师的事情，很多细节早已私下里传的沸沸扬扬，据参加战役的巫师说，那名黑巫师一进阶就有了顶尖大巫师的水平，相当骇人。</p>

蒙特利亚教授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p>

「沃特雷放任自身血肉吞噬妖魔血肉，以为可以凭借意志扭转一切。」</p>

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它却不知，打破平衡从来不是挽救崩溃的方式，想要重新找回秩序，最根本的办法，是让每个人都意识到秩序的重要性，让"秩序"这个概念烙进它们脑子里。这段时间，我尝试过很多方式，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却太少了。」</p>

他最后这番话有些含糊，杜泽姆有些听不太懂。</p>

就在博士犹豫要不要追问时。</p>

蒙特利亚教授已经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可能：「——还有一种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是让能够彻底压制这些学生的人来到看台上。比如教授，比如院长，甚至于那几位。」</p>

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子。</p>

里面装着之前那个黑色的金属匣子。</p>

杜泽姆终于明白蒙特利亚问他要这块东西的缘故了。</p>

许是说话多了，耗费的精气神稍微多了些，只是短短几分钟，蒙特利亚教授的脸颊又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杜泽姆醒悟，这大概就是祂先前所说，为了维持真身不断填补身体黑洞的外相吧。</p>

咔哒。</p>

黑色金属匣子再次出现。</p>

蒙特利亚教授打开盒盖，小手指微微一勾，又一抹银灰色烟气从那截宛如枯树枝干的东西上升起，覆盖在祂的脸上。</p>

杜泽姆博士仔细端详着这难得一见的"消化"过程。</p>

直到烟气消散。</p>

他才扫了一眼匣子里那截枯木，摇了摇头：「——太快了。如果按现在这个消耗速度，这块"元始"的皮肉，也撑不了多久的。」</p>

蒙特利亚教授低低笑了一声：「没关系，能撑几天就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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