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站在内城以前的城门附近,一直等到云潇匆匆追上来才松了口气。</p>
云潇喘了口气,她是一路小跑才追上,脸色发红渗出细汗,见他一直在原地没走,问道:“你特意在等我吗?”</p>
“嗯。”萧千夜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感觉她的脸上又是热的反常,顿了顿,只是蹙眉低声,“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和我一起从缚王水狱里逃出来的人吗?他身上有一种名为‘窃魂’的东西,高成川可以通过那个东西用他的眼睛和耳朵观察周围一切,那时候情况紧急我只好动用封十剑法强行封印了他的视线和听觉,但也不清楚此举是不是真的能有用。”</p>
“窃魂?”云潇暗暗心惊,抓着他的手急问,“是魂系一脉的术法,还是类似蛊虫之类的东西?”</p>
“我也不知道。”萧千夜摇摇头,焦急之色涌上眉峰,“所以我才要带上你一起去找他,窃魂的解药名为融魂,在高成川的心脏里,一旦和心脏完全融合,那个老东西似乎就可以直接获得他的身体,以这种方式重生。”</p>
“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吗……”云潇托着腮思索,紧跟着萧千夜往军阁方向走去,喃喃,“中原的蛊虫术,虽然也能操控中蛊人的思维行动,但是我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能直接抢夺身体的蛊虫为自己所用,要是以你这种说法,大概还是某种恶毒的术法,有一点点类似于……借尸还魂?”</p>
两人神情古怪的对视了一眼,云潇尴尬的吐吐舌头,小声嘀咕:“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合适,那个人不是尸体,高成川也还活着,也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想要抢夺一具年轻的身体吧?”</p>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萧千夜点点头,认真的想了片刻,接道,“他被我用封十剑法封印了视线和听觉,我想让你试试能不能和他交流,至少得让我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p>
“可我不会解封十呀!”云潇绞了绞手,抱怨着,“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不会解,下手还没点轻重!”</p>
“我也是……一时情急。”萧千夜狡辩了一句,目光一亮,赶紧接着问道,“上次你不是说师父来信了么,你有给他回复吗?”</p>
“还没呢,本来就是想等你回来再给他回信的。”云潇眼神闪烁的盯着他,挑高了语气,“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求师父吧?我不去,你自己去求师父来帮你解封十。”</p>
“……”</p>
“要挨骂的!”云潇嘀咕着,眼神游离,“封十剑法本就晦涩难懂,常人耗费半身心血也未必能完全学成,你倒好,学了一半就跑了,现在想起来去求师父了?我才不去,一会师父心情不好,连我一起骂了。”</p>
萧千夜尴尬的挠挠头,在外人眼里的师父无疑是个深入简出的世外高人,但是在他门下亲传弟子的眼里师父真的只是一个严厉的老头子,训起人来完全不留情面。</p>
他在昆仑十年,挨过各种训,一句话都不敢还嘴。</p>
“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的。”萧千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摊开手,“缚王水狱的资料被毁了,现在也查不到他们到底都在做什么实验,但是刚才那个无面人……那是我爹的老将,我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他的身手很不错,如果连他都被暗部抓走成了试体,我真的很难想象四大境还有多少无辜的人遭遇了毒手。”</p>
“你真的认识那个人?”云潇的眼眸一下子暗沉起来,低道,“我刚才尝试用昆仑的往生术超度他,发现他已经死去多时,是、是魂飞魄散的那种。”</p>
“……”</p>
“我听你姨娘说,飞垣人不相信轮回转世,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但是在中原,大多数人还是信的。”云潇紧握着他的手默默收紧,难过不已,忽然眼眸里微微一闪,抬头看他,“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偷偷溜出去玩,曾经走到过一处种满红梅花的天池附近吗?”</p>
萧千夜点点头,印象里那是一处幽深的雪谷,灵气如烟雾一般飘散。</p>
“那是昆仑山脚下一个叫‘无言谷’的地方,据说是西王母座下一位仙人所建,只有机缘将至的时候才能入谷,所以那时候我们只能在附近游玩,怎么也找不到雪谷的真正入口。”</p>
“哦……那是什么地方?”萧千夜奇怪的看着她,也没想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说起昆仑山的事。</p>
“无言谷就有魂系一脉的术法,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是当年西王母时期流传下来的。”云潇认真的看着他,解释道,“提取新死之人未涣散的魂魄炼鬼,是为‘炼魂’,控制活人的心魄行动,是为‘控魂’,封印一个人的思维生命,是为‘封魂’,打碎一个人的三魂七魄,是为‘灭魂’,暗部那些无面人所遭受的,似乎就和无言谷那种灭魂有些类似。”</p>
萧千夜低着头,雪亮的目光严厉的盯着手里的白色剑灵——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恶毒的术法,云潇和大哥分离出来的魂魄会不会也有被打碎的危险?</p>
“灭魂之后就无法转世了,这个人就是真正的死了。”云潇的语气赫然收紧,一贯清冷的容颜罕见的露出几分锋利,“所以魂系一脉术法在无言谷被列为禁术,只有谷主才能学。”</p>
萧千夜手下一抽,不动声色的将情绪压了下去。懒人听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