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1 / 2)

洛尘跌跌撞撞的落到一处山峰, 他向前走了两步, 脑子里各种各样的不同的记忆搅合在一起, 几乎要把他的识海都塞爆掉。他依靠在一棵树下,将手放在心口喘息着。

在那半块玉珏融入他的识海的时候,他突然得到了很多奇怪的记忆,这些记忆同他原本的识海反复纠缠,侵占着他的意识, 最终在争夺之中, 他和这些记忆融为了一体,或者说,这些记忆原本就是他的。

属于这个上一巡世界的洛尘魔君。

那半块玉珏里储存着一半神魂和全部的记忆,随着神魂和识海记忆的融合,洛尘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比起之前的暴戾残酷,他现在看上去倒是沉静多了。他先是坐起来抹了一把自己脸上被擦伤的地方,然后又将头发束好。随后坐在树下发起了呆。

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他有些分不清到底现在这个自己是梦,还是梦里那个人才是自己在记忆里,或者说在上一巡的世界里,他和邱婉婉的关系始于巧取豪夺, 终于天地崩塌, 他很爱这个小姑娘, 她虽然弱, 却很努力, 也很顽强,他所爱的,也是那个在他眼里弱小如蝼蚁,却坚强如藤蔓的邱婉婉。

上一辈子,他不得不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她,而现在,他得以在这个世界再活一遭哪个男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女子呢然而,也就是刚刚,他意识到了,自己前不久刚刚杀死了邱婉婉上辈子的男人中的一个,还差点把她糟蹋死,而在他重获新生之前,他还差点当着她的面,强了她的小姐妹。

洛尘捋了一把头发。

上一辈子虽然邱婉婉入幕之宾甚多,但是她在同性缘上却极差,身边总是遇到些不是恨她夺了自己心爱男人的注意,就是恨她为什么如此好运能得美男环绕的女子,还有人嫉妒她的资质气运,想要夺来自用,可以说她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女修朋友。

若再仔细想想,这世界也同他之前的记忆有颇多出入,比如说,他所知道的无音,不是现在那个霁月清风,俊秀出尘的和尚,而是那个容貌尽毁,不分敌我屠戮正邪修士的疯子。

再比如说他所知道的新月宗宗主,不叫温侠,也不是什么修真界出窍第一人,而是一个才堪堪元婴,卡在那死活上不去的庸才,甚至,都不是个女人。

这个世界发生了不少变化,唯有邱婉婉,到依然是他记忆中那番样子。

想到这里,洛尘不由得想起了他们最终和那个疯子无音决战时候的事情。

直到最后,他们才发现,这个疯子,这个由佛入魔的疯人,屠戮天下修士,所作所为居然只是呵,居然只是为了拿这些修士的修为,灵力,去修补天道。

天道将倾,生灵涂炭,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完整的,修士们从天地之中攫取灵气,最终让这个不完整的世界逐渐滑向毁灭的深渊。若是完整的修真界,自然不会这样,但是偏偏,这个世界的“天道”残缺,尚且没有完整的成型,便被修士们吸取灵气,以求自己的长生。

这个毁了容,发了疯,入了魔的男人,只因他有一个凡人的娘,只因他还没忘了那个凡人的娘,便屠戮天下修士,将灵气归还天道,最终把自己也填了进去,为的只是这个世界,还能让那些凡人蝼蚁得以苟活喘息。

这个人,一开始由佛入魔,到最后,却又由魔入佛。

洛尘还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场景天道涅槃重生,天上的流云随着时光倒转,万物变迁,沧海桑田。

他只来得及把自己的一半神魂和记忆扯出来,放在半块玉珏之中,静静地沉睡着,等待着命运可能的降临。

这一世的发展,和洛尘之前的记忆都不太一样,他敏感的觉得极有可能是那个叫做温侠的女修造成的,他上一世最高也就只修到化神期,事实上,整个修真界,无人能突破化神,更进一步上升到出窍两辈子加起来,他可能还打不过那个温侠。

这就更加可疑了。

至于那个无音他当初也曾经在辉夜圣君被他杀死之后调查过他的事情,新月宗无人能救他,他便自己去寻找自救之法,从此销声匿迹,再次出现却已经是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那个叫做温宁的小姑娘也可疑怎么会有女人真心实意的和他那个傻小婉儿做朋友呢这必然也是个傻子。

可疑,实在是可疑。

洛尘又想到上一世天道倾塌,他们全都身死道消的结局,心头不由的蒙上了一丝阴霾。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还有小婉儿在落到如此地步了。

至于他之前做的事情他的小婉儿向来善良心软

洛尘低下头思忖了片刻,果然最可疑的还是那个温侠。他需要当面见一见那个温侠,只是这件事情要徐徐图之,不可大意。

另外一边,温宁见走了洛尘,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便转头迎向无音,她知道他必定是吃了压制修为的丹药才进入的秘境,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体内的蛊毒,导致蛊毒提前发作。

无音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便皱起眉头打坐调息了一番,温宁不好打扰,只好站在一边看他。半晌之后,才见无音抬起头来“温檀越。”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般清润,“没事吧”

“没事没事。”温宁坐到他边上,目光却落在了他手上的佛珠上,“佛子,这是”

“它叫涅槃。”无音捧起自己手上的佛珠,轻声介绍道。

“师兄,这是你的本命法器师兄你,凝炼出本命法器了”无愁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是欣喜,反而有那么一丝扼腕叹息的成分在里面。

温宁不懂他为何这般懊恼,只是奇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