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台仙踪(238)(1 / 2)

“净化者”周竹桢问, “怎么回事”

“啊,也没多大事。”溯流说,“一帮境界最高不超过元婴的修士,自称净化者,到处宣扬些奇怪的理论,说域外天魔是什么神使,世间有罪的人太多了, 神明发怒,降下旨意, 要让它们把有罪的人都清理了,才允许修士飞升”

“这不是扯吗”重穋一向极少参与谈话, 难得开了口, “域外天魔是神使,我们是什么家畜吗区区元婴, 连化神都不知道有没有命熬到, 操飞升的心”

他是和溯流周竹桢一样直面过域外天魔而且被祸祸得极惨的, 对于这种言论格外愤怒。

“是啊。”溯流摇摇头, “天魔之祸结束了三百多年, 这种说法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们也想打破天魔封印”周竹桢托着腮问。

一桌子人这才反应过来。

“疯了吗”重穋猛地拔高了声音, 吸引了一片修士的注意力,才压低了音量, 眉间拧出了一个川字,“人抓到没有”

“道友消消火。”溯流给他斟了杯酒,“几个元婴, 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天魔封印之前才修补过,稳定期还没过呢。”

“这帮人倒有意思,挺没有自知之明。”他笑了笑,“跑去玖洲偷蛟蛋,被黑蛟一族当场捉住,送到修真联盟的时候已经死了几个,还剩下两个元婴六个金丹,都只有半口气。”

自从东溟妖尊出事之后,黑蛟一族连续受到了数轮打压,直到赤瞳稳定了玖洲局势才慢慢恢复过来。黑蛟一族血脉尊贵,大妖辈出,子嗣稀少,对每一颗蛟蛋都看得十分紧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的。

连化神修为都没有,就敢对蛟蛋伸手,还不被人家照死里打。

“审出什么了吗”周竹桢问。

“那些人交代,这些消息是从一个秘境中得到的。”溯流道,“星沉海秘境。”

“星沉海秘境”归真突然出声,“星沉海大漩涡”

“不清楚。”溯流轻轻摇头,“但星沉海稍有些名气的秘境,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了怎么,你们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归真下意识看向周竹桢。

“没什么。”周竹桢避而不谈,饮了口灵酒,“差不多的消息,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星沉海看看。”

宴会结束之后,周竹桢去典籍处查阅到了一些信息。

星沉海秘境是十年一开的,入口就是星沉海大漩涡。先前他们抓到的那个邪修应当是上一次去了星沉海秘境,出来之后为非作歹,也有了七八个年头。如今距离下一次秘境开放只有三年不到的时间。

三年时间,对于合道修士而言,太短暂了。

这三年过得并不太平。

问道门二合一的炼虚典礼结束之后,彻底奠定了修真界隐形霸主的地位,也保证了修真联盟统治的稳定。按理来说智商在平均线以上的修士都不会在这个风口上搞事情,但就在这三年中,修真联盟统计的犯罪率直线上升,甚至发生了不少灭门夺宝的恶性案件。

联盟法院重法公开处刑,但并没能起到什么威慑作用。

空气中的灵气含量正在迅速降低。

修真联盟召集高阶修士开了数次会议,除了出台更加严厉的措施,对过度开发资源的行为进行遏制之外,没能提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周竹桢无奈,只得下令问道门带头减招弟子,对各个门派的招生数量进行限制,甚至和赤瞳商量,拟出台办法对低阶妖族进行计划生育。

灵气含量的飞速下降产生的严重后果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一些中小秘境受到主世界影响,秘境内灵气失衡,发生了一些很严重的灾难;不少秘境中的妖兽暴动,冲出秘境,对附近的门派和凡人造成了极大的损失,甚至有些门派因此遭受灭顶之灾;修真联盟极力稳定秩序,却被某些门派视为了发展的阻碍,更有甚者,公开叛出修真联盟,躲藏起来不时劫掠实力较弱的门派。

“这可怎么办啊”周竹桢面朝大海,眉头微皱,“再这样下去,莫非真要进入末法时代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开始造宇宙飞船”

“噗。”归真忍不住笑出声。

“别笑,我认真的。”周竹桢一本正经,“我以前学过飞船制造技术,不过不会造跃迁引擎,不知道要飞多少年才能找到有灵气的星球。”

“好好好。”归真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张躺椅出来,把她往椅子上一摁,又摸了几个灵果出来,剑气去皮,压成果汁注入琉璃杯,塞她手上,“回去造回去造你先坐一会儿,离秘境开启还有好久呢。”

这人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周竹桢喝了一口果汁,朝不远处的海岸线看了一看,那里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修士,个个神情严肃,整装待发。

他们现在正是在星沉海边等待大漩涡出现。

“一会儿你带着灵剑,我陪你一同进去。”归真站在椅背后面,俯身同她轻声耳语,“漩涡下的传送阵据说会将进入者传送到秘境中不同的地点,不过它应该不会把我看作一个独立的人,假使它真的把我传送了,我就直接回归本体,在你身边化形。”

星沉海秘境属于大型秘境,内有独立法则,进入此地的修士都会被压制在元婴修为以下。

如今灵气衰微,许多中小型秘境都受到影响,不能再进入,只有这样的大型秘境还比较稳定,不过内部也危机四伏。修真者们一窝蜂涌入大型秘境争夺资源,秘境内竞争压力巨大,流血冲突导致死亡的修士人数也急剧上升,不过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虽说难度不高,也要保持警惕,知道吗”归真环着她的肩,拇指蹭了蹭她耳廓,“既然那两拨人都来过此地,说不定里头有些古怪,一定要谨慎行事”

周竹桢听着他絮絮叨叨,突然坐起来一点,握住了他的手。

“桢桢怎么了”归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不远处有个水红色刻花长裙的女修,元初修为,一直注视着他们,眼神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