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陆唤心中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 诸如为什么会来到我身边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为什么陪着我

为什么刚好是我是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亦或是让我去卷入京城权势争斗, 好替你完成什么事吗

可是,此时此刻,他感受着那人在他身边,轻柔的风缠绕着他这些问题便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更在意的是

能长久地留在他身边吗

以后的某一天, 会离开吗

也曾对别人这般好吗而以后, 可以不要别人、不要任何人,只看着他吗

他心中卷起无数细微的情感, 希冀、喜悦、不安, 一层一层, 宛如细浪拍打岸边而伴随着他的心脏跳动,这些在他心中聒噪不停的声音却渐渐都纷纷落下, 最终便只剩下了一个最重要、最笃定的想法

出现在他身边的这只鬼神,来到他身边,是他这辈子最好的事情。

他别的全都不害怕,他只怕对方的突然消失。

思及此, 陆唤便想起了对方这八日以来的杳无音讯。像是突然中断了联系一般,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枯守在院内,可是看了八天的日出日落,却什么也没等到。

若是今后再出现一次, 他恐怕仍然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对方。

陆唤虽然不想表现出自己这八日都在眼巴巴等对方来的样子, 但他又实在想知道, 于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地问“你消失的这八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落在宿溪眼中,屏幕内的崽崽就像是被落在幼稚园里整整八天一直没被接走的小朋友,满脸凄苦、满脸幽怨,好不容易等到她来了,赶紧牵着她的手,仰着包子脸,急切地非得问出她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来接他不可。

追问也就罢了,还非得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就是随口问问的样子

宿溪中箭倒地,简直快被萌化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中了游戏的毒,嗷,为什么崽崽做什么她都觉得可爱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去考试了

还一考就是两天半,手机也被没收了

宿溪挠了挠脑袋,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然后,隔着屏幕翻开崽崽桌案前的书卷,随后拿起毛笔,在桌案上摆出书写的画面,最后将毛笔一丢,将书卷卷起。

开窗,用风卷起书卷,作出终于溜出去的画面。

她试图告诉他在她这边,也是要上太学院,也是要考试的,而且他们考了班级前三,还不能进京当状元,还得继续上大学读硕读研,总之非常苦逼。

但是这么一长串显然解释不清楚。

崽崽盯着身前的风将书页吹得乱七八糟,又将窗户开来关去,半点也不介意,反而眸子有些亮,猜测着问“你的意思是否这几日,你的魂魄被拘在地府了,地府中亦要考查,查完过关才能出来”

在桌案上书写考查。

打开窗风出去逃出。

宿溪听到崽崽的话,差点没从床上下来,她哭笑不得,什么鬼啊,什么地府啊崽崽这是把她当成什么女鬼了吗

但是抛开鬼的这个身份不说,其他的倒是猜得不离十。学校可不就是和地府没什么两样吗考完试才能放学。

反正也解释不通,就让他这么理解着吧。

宿溪唇角扬起促狭的笑意,拽了拽崽崽的左手是。

陆唤此前从不信怪力乱神,但今日却不得不信。更何况,只怕鬼神也有鬼神的法则,虽然有着超过凡人的力量,但是和他们人间一样,却也有规则要遵守

他脑海中渐渐构造出了一个地府的模样,魑魅魍魉,光怪陆离,开始猜测,那么,他的这只鬼神来到他身边,是否因为地府那边派了什么任务,让它不得不完成呢

毕竟,这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鬼神,除了对自己温柔之外,做的许多事情也是有着目的的。

或许是有什么奖励惩罚机制。

令它不得不通过自己,或者说借助自己,去完成一些事情。

这样的话,许多的事情便可以解释得通了

即便猜想到这些,陆唤的心绪也并未产生多大的波动,他眼角眉梢仍是鲜亮。无论它是什么目的,至少,陆唤早就确认了一点,它对自己全无害心,且始终对自己温柔以待。

它是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亦是他最想要接触到的那一束光。

“原来如此。”陆唤轻声道。

他看向烛火下被自己全都烧掉后,只留下一片灰烬的那些字条,自嘲道“这几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屏幕外的宿溪看着崽崽,崽崽淡淡垂着眼帘,包子脸上很是平静,可宿溪的一颗老母亲的心陡然很是愧疚。把你一个人丢在幼儿园我也不想的

她看着崽崽,忍不住做了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一件事情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了崽崽的包子脸,轻轻地掐了掐。

虽然完全感觉不到指尖是什么感觉,但是看着简笔画崽崽的包子脸被轻轻揪起来,光是想一下那软绵q弹的触感,宿溪都快陶醉了。

啊啊啊捏到崽崽的脸了让她死吧阿伟死了

而屏幕内崽崽很是震惊,犹如五雷轰顶,被劈了,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感觉到那轻柔的风落在自己脸颊上,还没等他耳廓慢慢薄红,那风就捏他的脸

那人摸他脸

陆唤整个人都僵硬成石板,他从未见过如此轻薄之事下意识想要打开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人的手,可是又琢磨不定那人在何处,怕伤害到那人。

于是他只能立在原地,满眼惊愕地不动,任由右边脸颊被扯了一下,又弹了回来。

陆唤“”

虽然他与那鬼神认识已经许久了,可这未免也太、太轻佻不过那鬼神性格速来跳脱,或许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大碍。

它送了自己那么多东西,待自己那么好,是自己唯一的朋友想轻薄一二,便、便由它去了。

风捏了下他的脸之后,似乎还没走,还流连地摸了一下。

陆唤耳廓上的红色一瞬间染到了脖子上。

直到宿溪撤了手,他还脖颈通红。

“胡闹。”他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

虽然这么说,但烛火映照着少年的脸,照亮了他红得像是天边云霞的俊脸,他眸中却分明无半点不悦,而全是细微的笑意与亮意,一贯冷清得宛如白玉的脸上,因为过于红,而添了三分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