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爷连同几个儿子,祸害的不止一个王氏一家。
只是肖瑞教会了他如何掩盖。
府尹哪里敢轻易做主?
办别人也就罢了,可这是皇帝的岳家。皇帝与齐王之间的局势,本就随着大婚,渐渐僵持对立起来。他们这些寻常小官,如何敢站队?
于是他忙将消息先递了上去,将人扣住了。
假王家很快也得了消息。
大老爷变了脸色:“他竟然敢状告我?”
王老太爷倒是神色镇静,道:“我还当齐王殿下要如何出手对付我们了,今日所见,却不过如此。一桩小事罢了。你是皇后的父亲,谁能动你?皇家颜面还要不要了?”
太后听闻此事后,也怒斥了一声:“这王家原本瞧着好好的,如今倒好……皇家颜面还要不要了?”
“那此事,办是不办?”下头的人颤声问。
“自然不……”太后说到这里,顿了下。此事办了,人家要说皇帝的岳家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不办,人家要说皇帝竟然如此包庇岳家,齐王掌权时便不是如此云云。皇帝才继位几年?如今正是不稳当的时候……
太后越想越头痛,越想越讨厌那王家。
“办!”太后厉声道,“好叫他们长个记性……行事莫张狂。”
嬷嬷知她要打自己的脸,简直比要太后死了还难受,不由从旁提醒道:“那这去冯家的懿旨是不是该收回来?否则这一下脸打狠了……”
太后却反倒更坚定了,道:“冯家早年也颇有盛名,如今皇家惩王家迎冯家女。旁人不会觉得皇家识人不清,反而会觉得皇家赏罚分明。何况早先齐王不是往冯家送了个太医去吗?齐王看上的,皇帝更应该要下来!叫人知道,谁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
嬷嬷应了声。
听着是这么个理儿,但总觉得这中间哪里不大对,好像横竖都要招麻烦……
太后的懿旨送到了冯家。
冯家上下自然惊奇得厉害。
冯家到底还是爱护女儿的,接了懿旨后,虽有欢喜,却也有忧愁。
“玉卿身体欠佳,进了宫又该如何生存?”
“王家与咱们面上不显,私底下却是为敌的。玉卿将来不是要遭皇后刁难?这王娴手段可不弱。”
几人细细一说,心头的忧愁压过了欢喜。
冯玉卿倒像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了似的,她淡淡笑道:“母亲,自从齐王殿下为我寻过太医后。我身体已是大好。何况皇上性情极好,待我应当是宽和的。王娴么……母亲,您忘了么,我病之前,家中仍昌盛时,我也不比王娴差的。”
半晌,冯父道:“可是齐王要你进宫做眼线?”
冯玉卿摇头:“不是。”
冯父抿唇:“那太医,还有这突如其来的懿旨……”
冯玉卿道:“或有齐王的手笔,但究其原因,恐怕也只因为……”她笑了下,道:“因为我待齐三姑娘亲近些。”
冯玉卿:“在局势不变动前,比起王娴,齐王更想要一个能护着齐三姑娘的皇妃。”
冯家人呆了呆,半晌才又响起声音:“这可真是……原先怎么从未看出来,齐王殿下竟是这般深情人物?”
却说无相山上。
齐春锦睡得久了,脑袋都睡迷糊了,她撑着坐起来,朝前望去,便见宋珩仍旧坐在那里。只是见她醒来,正好将手中的笔放下。
齐春锦忍不住皱眉:“原来当王爷要做这样多的事啊……殿下忙完了吗?”
“并非是政务。”宋珩见她皱眉,便权当做是她在心疼了,当下心情又是大好,他道:“你过来。”
而齐春锦也果真如她说的那样,这段日子一切都听宋珩的。
她从软榻上下来,乖乖走到了他身旁去,然后垂眸一瞧——
不是折子,不是什么书文。
是一幅画。
画上有缠绵层叠的青山,有缭绕山峰似仙境的云雾,有簌簌落花的树,有升腾的酒气,也有榻上合眼的美人……
那个美人。
是她!
她和她喜欢的景色,以她最喜欢的方式,留在了一处,可以看上一辈子那么的久远……
齐春锦并不掩盖喜怒情绪,她想也不想就揪住了宋珩的衣摆:“这个我喜欢,比吴道子、顾恺之的画还要喜欢!”
宋珩心下一软。
左右无人。
他按住齐春锦的腰,将人压倒在桌案上,深深一吻。
宋珩已经数年不绘画。
而早年间,绘花绘草绘山水,从不绘人。
……
冯家得了圣旨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王家。
大老爷怒声道:“不可能!”
王老太爷身上的闲适也一下消失殆尽,他面色阴沉道:“有哪里起了变化了……不对劲。事态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短小,我反省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