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儿啊”李氏看着女儿的脸,鼻子发酸眼圈发热,“那你可不就是娘的亲闺女吗”
从一个多月开始,一点点喂养照料,一直看着那个小雪团长大,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姑娘,看着她出嫁,看着她一天天越来越优秀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宠爱,和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有什么不同
姚文昌就算是个男人,这会儿心里也是酸酸的。
“不是不要你,是让你知道,有人可能在背后算计你。”他板着脸说李氏,“哭啥又没人跟你抢闺女,咱闺女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还能跑了说正事。”
当时姚文昌正当壮年,加上当时的情景确实非常特别,所以记忆特别深。
“那个女干部,骑着高头大马,腰里别着两把盒子枪,把来抢粮打人的黑皮狗一枪一个给打死了。”
那年本来收成就不好,村里已经有不少人饿死,姚家也准备去逃荒,正打算收拾仅剩的粮食和家当,去几十里外跟李氏娘家人汇合上路。
谁知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小队溃兵,进村子里抢劫,又是抢东西,又想对李氏动手动脚。姚文昌提了刀准备拼命的时候,马蹄泼喇喇响起,一匹白马飞驰而来,瞬息而至。
穿着新党军装的年轻女子,短发齐耳,目光明亮姚文昌没有文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她眼中仿佛有星子闪动不过是呼吸之间,那几个溃兵就被她全都打死了。
但是姚文昌清醒过来之后,却也发现这个女干部自己也受着伤。
他跟李氏跪地感谢女干部的救命之恩,并且提出让她藏到自家地窖里养伤,却被对方拒绝了。
女干部说这周围还有几十个残兵流荡,她要去把这些溃兵杀掉引开,不让他们祸害百姓。
要是姚家夫妻要报答她的话,就帮她把女儿照顾几天。
“我从她手里接过来那个小包袱,你就躺在那里,含着自己的手指,对着我笑。”姚文昌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个白白嫩嫩的小雪团,一笑几乎就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姚文昌夫妻指天发誓,只要他们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孩子出事。他们全家的命都是女干部救的,他们要是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
女干部问清了他们的姓名,告诉他们,自己姓贺,叫贺莹。孩子是八月十五晚上出生的,小名叫满满。
“她爹姓袁,我希望她一辈子都能圆圆满满。”贺莹最后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五角星,塞到了蓝色襁褓里,“这颗五角星给她玩,后面刻着她爹的姓。要是她爹找过来,你们就给他看。”
姚文昌问怎么认出来哪个是孩子的爹,贺莹眉毛一挑,笑得灿烂“他啊,你要是见了他,立刻就会知道,因为再不会有比他更俊伟的男人了”
最后,贺莹又从身上掏出了十几个银元,不容姚文昌夫妻拒绝,丢在院子里,就骑着马离开了。
姚文昌夫妻只能赶快收拾现场,给孩子换了一个沙袋,把她身上的襁褓和衣服都藏在了地窖里。
当地的孩子出生,没有几个农民能给孩子弄到一身干净整齐的新衣服的。大家都是提前做好一个连体衣形状的袋子,去河滩挖了细沙筛选出来最细的,在热锅里反复翻炒,把湿气蒸干,让沙子干燥温暖之后,就倒进连体衣里,然后把孩子装在这样的沙袋中。
这样既能保暖,也不怕孩子尿湿尿湿了就把沙子倒出来换一换就好了。
恰好李氏刚刚出月子没多久,而因为饥荒,刚刚落草不久的孩子就夭折了,家里准备的旧沙袋还在,沙子也早就备好了,直接就给换上了。
就算是换了沙袋,孩子的脸蛋都不像是穷人家的,姚文昌亲自上手,把锅底灰掺着土给她涂了一个大黑脸。
“当时你本来还在笑,被我涂了一脸就有点不高兴,皱着小眉头看我,还想踢腾,结果腿被沙子埋着动不了,就开始哭了。”姚文昌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露出笑意。
四五个穿着黑绸大褂骑着马歪带帽斜挎抢的男人赶了过来,看见他们家院子里的死尸,逼问情况。
姚文昌夫妻装作害怕的样子,把孩子抱得紧紧的,说这些当兵的是被一个新党军队女干部打死的。那些人一听,立刻就顺着村里留下的马蹄印追了过去。
“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李氏低声说。
姚软枝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已经知道贺莹是谁了。
上辈子,赵爱华找她麻烦,理由就是她不关心政治,不尊敬先烈,没有去看先烈的革命作品展而那位先烈,名字就叫贺莹。
贺莹的丈夫,姓袁,叫袁映真。
她在京城参加那次酒会所见的美貌风情女子,中央文工团副团长,也姓贺,是袁映真的大姨子。
那么这一系列的事件,前世今生,就有了一根能够串起来的绳子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很显然,那位现在还好好地活着的贺团长,并不希望自己和袁映真父女相认。娄光明背后那个京城贵人,很可能就是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