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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愣了一愣, 隐约记起来,这是她认识徐冽的第一天,为掩饰被他发现裸体画的尴尬, 虚张声势出口的狂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这金鱼脑子一回想起跟徐冽有关的事――尤其是那种尴尬到脚趾蜷缩的细节,会像开了挂一样。
她现在甚至还清楚地记得, 自己当时是怎样故作姿态地斜倚着徐冽的课桌,向他展示她笔下的裸男们, 说这是她的理想型, 又是怎样用不屑的语气, 嘲讽他那仿佛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言犹在耳, 历历在目。
苏好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事也不怪她。
她自诩走南闯北多年,酒吧网吧深入浅出, 算得上半个“社会姐”,调戏个文弱书生还不绰绰有余, 那谁能想到这不是个“弟弟”是个“爸爸”
而且,她都没跟徐冽算他当初大灰狼装小绵羊的账,他倒心安理得地调侃起她来
苏好恼羞成怒地张开五指,把指尖上滴滴答答的水往他脸上弹拨, 压低嗓门说“处起来很困难那就别处了, 来啊,一拍两散啊”
徐冽侧过头一边笑一边躲, 被她穷追不舍到角落, 后背抵到冰箱门,无路可去, 只得箍住她两只手的手腕,轻声说“没事,有困难可以迎难而上。”
乍一听挺一本正经,那不还是在说她不oen,说她没见过世面
苏好手腕被钳制,五指还有活动空间,张牙舞爪地去掐他脖子“谁给你上”
话音落下,两人齐齐静止。
都是混过江湖,听过粗口的人,当然也认得“上”这种内涵丰富的多义字。
徐冽确定,自己刚才纯粹在讲成语。
但被苏好这么一说就有点不得了,尤其是刚刚目睹过某些画面的情境下。
中华文化,果真博大精深。
徐冽垂眼看了她三秒钟,心神浮动,蓦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像是一个投降的姿态。
恰好这时候,客厅传来邹恺敲筷子的声音“姐,面盛出来了没啊我都快饿死啦”
“哦,来了。”苏好心跳快得像擂鼓,理了理凌乱的碎发,转身想去端面,左右脚打了下架,莫名其妙走到了水槽边,又洗了一遍手。
徐冽清了清嗓子,到厨台边端起意面走了出去。
三个人的午餐,有两个人沉浸在暧昧古怪的气氛里自我冷静,餐桌上只剩了邹恺n吧n吧夸意面真好吃的独角戏。
沉淀了一顿饭的情绪,等三人都吃空餐盘,苏好把三个盘子叠在了一起,端去厨房之前,跟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骂瘫上沙发的邹恺“刚吃饱饭站着动动,别跟老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小小年纪就有小肚子了,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我才不会找不到女朋友”邹恺拧着眉头回嘴,理直气壮地回完以后,忽然觉得身下的沙发有点发烫,怎么都躺不住了,又一骨碌爬了起来。
徐冽看了眼苏好走进厨房的背影,起身跟邹恺说“我去帮你姐洗碗。”
“用不着,哥我姐她懒得很,才不用手洗碗,她都用洗碗机”
“”徐冽默了默,“那我去洗锅。”
“等会儿哥,你先别走,”邹恺神神秘秘地走到徐冽身边,小声问,“哥,有小肚子真的会找不到女朋友吗”
徐冽挑了下眉,想说不会,话到嘴边,见小鬼头支不开,干脆点了点头“会,你现在最好去院子里站着消化消化。”
“我不信你和我姐合伙骗我”邹恺摇头。
“那你看我有没有”徐冽指指自己。
邹恺瞅瞅徐冽扎在西裤里的衬衫,伸手去摸他的腰腹,摸到一手结实的腹肌,像被劈了道惊雷似的,整个人打个晃,难以置信地抱住了脑袋。
十一岁孩子的世界观崩塌起来是很容易的。
邹恺浑浑噩噩地去院子里消化食物了。
徐冽看了看厨房里默默洗锅的苏好,移开玻璃门走了进去“我来洗。”说着接过锅,拧开水龙头,让她洗手。
苏好跟他肩捱着肩挤在水槽前,还有那么一丝不自然,冲洗掉手上的泡沫以后,没话找话地问“g,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徐冽摇头“也就会几样早午西餐。”
“学做菜还偏科”
徐冽垂眼觑她“在美国学什么中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笑,态度随意,苏好却一下子明白了他为什么刻意表现得这么轻松。
原来所谓的会做菜,是酒吧里的生存技能。
苏好忽然宁愿今天的早饭和午饭都是黑暗料理。宁愿徐冽跟她一样,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会把需要解冻的猪肉煮熟的“傻白甜”。
因为中午那段插曲滋生的不自然消失了,苏好盯着徐冽的脸看了一会儿,一把挽过他的胳膊,叹息道“男朋友这么全能,会不会很抢手”
徐冽笑了一下“不会。”
苏好觑觑他“那你还挺”
“因为不全能的时候就已经够抢手了。”
“”苏好收回了还没出口的“谦虚”两字,一把抽回挽着他的手,捶了拳他的背,捶完想起什么,偷鸡摸狗似的往厨房的玻璃门看了眼,“恺恺呢”“去院子里重塑世界观了。”
“啊”
徐冽把她刚才没听到的对话讲了一遍。
苏好的耳朵自动划分信息重点,注意力全在徐冽的腹肌上,最后战胜了脸皮,她伸出五指问“那我能摸摸看吗”
虽然徐冽这人偶尔会一本正经地“狗”,但总体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苏好问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预想自己可能会被拒绝。
没想到徐冽把洗好的锅晾在锅架上,擦干手后,淡淡说了句“不能。”
“为什么”苏好瞪他。
“未成年摸什么腹肌”徐冽挑眉。
“那恺恺不也未成年吗怎么他行我不行”
徐冽用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认真作答“因为他摸我,不会让我有犯罪的念头。”
“”
因为徐冽负伤,苏好没留他画画,赶他早点回去做作业做课件,这样晚上可以不用熬夜。
第二天周日下午,苏好窝在书房捣鼓周一升旗仪式上国旗下讲话的演讲稿。年级主任让她分享在期中考试里一跃进步两百名的学习经验,但她最大的经验就是爱情,又不能广而告之,于是陷入了僵局,磨了半天也就写出一句“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
苏好暴躁地想撕文稿纸的时候,想到了她万能的男朋友,给徐冽拨了通语音电话,让他给她列个提纲。
徐冽了解她各科优劣势分别在哪里,也没怎么思考,随口一说就正中要害,苏好记录的速度甚至跟不上他的语速,不停地喊“慢点慢点”,等挂断电话,再下笔就如鱼得水了。
大功告成已经临近返校时间,苏好在家随便扒了几口晚饭就去了学校,一进到教室,见里面满堂雀跃,她在座位上坐下,问徐冽这是怎么了。
徐冽还没答,郭某积极分子先转过了头“费锤詹乓丫把请愿书有惊无险地投递到了校长室。”
“有惊无险”
“对,路上被老班撞见了,差点露馅,幸好费椿智地圆了过去。这事可不能提前让老班知道,不然他肯定不许我们搞事”
苏好恍然“他们周末效率挺高啊,最后收集到多少人请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