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交在四阿哥手上,哪里还有活命机会
叶南鸢冷笑一声儿,冰冷眼神往窗外看去,雪还在下着,袖子里手蜷了蜷,叶南鸢低着头,喃喃道“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
宋氏事在府中瞒了下来,除了叶南鸢之外,无人知晓。
外人只道宋氏是因为小产,这才惹了贝勒爷怒火,讨了贝勒爷不喜欢。她院子里人都被清了出来,原先伺候她丫鬟与嬷嬷也受了责罚。
听说如今就一个跛脚小太监,日日给她送药。
石榴说到这儿里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宋格格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若是之前没有发生江知微事,宋格格结局不会是这样。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念之差,但因果报应,都要为自己做过事情负责。
一切都在按照好方向发展,半夏这几日心情不错,已经开始再收拾东西了;“过几日趁着机会,我们就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如今府中四阿哥不在,福晋也再也没了说话机会。虽是李侧福晋掌家,只需寻对了法子,却也不是不能出去。
半夏却是比她还要着急,这几日都在问“小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府”
四阿哥走之前,将府中侍卫足足加了一倍,这样下来,叶南鸢逃出府机会,也大大减少了许多。
“再等等。”叶南鸢摸了摸半夏头,道“我们总会出去。”
半夏这几日急躁厉害,心总算是一点一点安静下来“我 那我再去看看,有什么东西拉下了。”依照小主脾性,贝勒爷东西定然是一个都不要。
她只拿些银票之类就好,冬日里天气冷,但怎么说衣服也要多带两件。
就这么一丁点东西,半夏这几日日日数,小小包裹都要翻出花来了。
唯独石榴再一旁看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晓主子再等什么 ,宋格格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都走不安心。
冬日里犯困,叶南鸢午膳之后又睡了一会儿,睡正迷迷糊糊时候听见外面说话声。
“怎么回事”
门外,说话声音一瞬间停止,没过一会石榴走了进来,她边撩起那天青色帘帐,一边道“是贝勒爷身侧小太监,过来说伺候宋嬷嬷那个嬷嬷没了。”
被褥上,放着一双手一瞬间收紧,叶南鸢仰起头,问“怎么回事”
“说是咬舌自尽了,下午过去时候,人已经冻硬了。”石榴说完,看着床榻上叶南鸢有些忐忑不安。
“宋格格身侧嬷嬷出了事,来与我说有什么用”
被褥上,那双珠圆玉润手一点点放开,叶南鸢仰起头,对着石榴道“既然是宋格格奴才出了事,就让那小太监去跟宋格格说一声 。”
“奴才们伺候多年,都最后一程了也好全了主仆两人最后情分。”
石榴点头,立马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那小太监就出了西院门。窗外雪渐渐停了下来,叶南鸢起身往窗外看。
梅花开了。
晌午过后,前院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宋格格失手打翻了药。今后几日,宋氏那整日都有状况,奴才们经过那院子,都是饶着过去,生怕染上了霉运。
府中开始传出消息,好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宋格格身子撑不住了。
李氏前两日还在为贝勒爷走了哭呢,她管理后院哪有心思放在宋格格身上贝勒爷没请太医,她就也没请太医,宋氏整日里拿药在吊着。
“小产之后,听闻宋氏恶露不止,如今又经闻到噩耗,看来人就是这几日了。”
叶南鸢跪在佛堂前,点了一支香。
不知是不是宋氏要走缘故,她这几日越发疲倦,只觉得浑身都没力气,更是提不起兴致。唯独有每日来这佛堂点上一柱香。
“主子日后出去了,天南海北哪里都好,好好散散心。”
半夏跪在一侧等着,石榴时不时拿眼神看着她,叶南鸢摩挲着手腕上佛莲玉珠,扭头冲着她两笑道。
“放心吧,我没事。”她就是觉得累,身子累,心也累。好像是大梦过后,终究一场空。
叶南鸢撑着膝盖下蒲团站起来,一时没撑稳,人摇摇晃晃。石榴眼疾手快,立马将人扶住。
她刚松一口气,外面就传来小太监声音“叶格格,宋格格要要见你。”搭在石榴手一瞬间收紧,叶南鸢指尖颤抖着,许久过后才传来一句。
“不见。”
当晚,半夜时候传来消息。
宋氏没了。
“几日之前就传来消息,宋格格不吃不喝药也断了。”半夜,整个贝勒府灯火通明。
叶南鸢捧着茶盏,暖了手。
阴郁了几日脸上总算是放了晴,她出神看着前方茶盏,平静道;“是时候了。”
痛失至亲,误入浮华。
她也如那笼中鸟,掌中雀,飞向她该去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