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想躲,和二处没关系。”
“那那个咱们的行动还进行么二处已经发觉咱们私调飞机的事情,田长官正在为此和上峰交涉。”
“你不要管那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我们一处在二处面前唯一的翻身机会。”
“可是田长官已经被老板叫去骂了一整天,我怕他挺不住”
“你的任务是对付卢云凯,其它的事情少管。”
“小姐,如果您不给上面一个合理解释,那是会掉脑袋的。”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我再重复一句: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其它的不用管”
“是”
“我已经拿到使用军机的批文,到时候,你就依计行事。”
“好吧”
“一旦进入敌区,必须迅速把自己思维转化成对方思维,否则就会露出马脚。”行动之前,钱溢飞曾向杨旭东强调,“共产党特工都是青皮红心萝卜,往往容易犯这个错误。所以他们死了,而我还活着。”
“六哥,我既然跟了您,就一定会唯你马首是瞻。从今往后无论您说什么,对我来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命令。”
抬头远眺,已是夕阳西下,农夫们结伴而行,逐渐消失在山麓的拐角处。就连负责监视对面的民兵,也三三两两相继散去。回想着钱溢飞对他说过的话,杨旭东望望山那边的国统区方向,一向以沉稳著称的他,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他选择的突破口是国共交界处一段“摩擦高发区”。山顶上驻扎共军负责警戒的机枪班,据说配备一挺歪把子机枪和几枝三八大盖。两条山道从山麓分开,穿过雷区蜿蜒伸向国军一侧。现在的问题是:杨旭东并不知道哪条路是穿越雷区的安全地带。
天色渐渐昏暗,再加上从国军阵地射来的壮胆探照灯,使两条道路的能见度并未受到多大影响。“妈个x的,这群杂牌饭桶就是靠不住。你把灯照在路面,共军倒是无法行动,可老子怎么过去”
赌想来想去,最终杨旭东只好无奈地接受这现实。“只能借共军之手弄掉对面的探照灯。”当然,想和共军借枪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而一项缺弹少药的中共部队,也绝不会乖乖把抢借给国民党的中尉特工。“妈的,一个国家干嘛要出现两支军队”这是中国的不幸,同时也是杨旭东的无奈。
他从山后悄悄接近共军阵地,伏在地上侧耳听听山顶动静。遗憾的是,这支明显是久经战火洗礼的部队,除了移动哨的脚步声,根本就没有其它杂音。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安静地守在自己岗位上,甚至连交头接耳的说话声也没有。
“服了,”杨旭东暗道,“国军的精锐部队也不过如此,看来共产党的确具备和党国一争高下的实力。”他掏出藏在裤裆中的无声手枪,向山顶爬了爬,双眼紧紧盯住移动哨的脚步,仔细计算他的行走路线。一般人会认为:刺杀哨兵的最佳时机是当他转身或者扭头的时候。其实不然,哨兵标准的行进路线绝对不会脱离暗哨或者其他友军的视线,否则,设立岗哨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杀掉一个哨兵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不被他同伴所察觉。
杨旭东的做法很简单,而八路和国军之间的缓冲地带也为他提供了便利。不用想,杨旭东也能猜出那些壕沟前肯定埋设了地雷。阵地前的杂草树丛已被清理干净,夜幕降临后,他绕过山头,很快就在颗绊发雷的绊绳,斜行蠕动三十米开外,强行压抑自己大口喘息的欲望,双眼观天,感受微风轻掠山顶树梢的阵阵凉意,他静静期盼最佳时机的来临。
哨兵的视线仍然专注在国共之间的空地,杨旭东则不露声色将细绳在手指上轻轻缠了缠,他等待哨兵转身那一瞬间,也就是微风将枝叶拂得左右摇摆的一刹那。抛出手中的田鼠,手指猛然勾动,一声连环巨响骤然而起,尘土裹挟着碎石如狂风暴雨般倾泻,压得张大嘴巴的杨旭东头昏目眩,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呼之欲出。肺内的残余气体被挤压得干干净净,迫得他几欲昏厥过去,一根带血的老鼠尾巴落在他耳畔,来回摆动的尾稍不断鞭策他脸颊。可是他不能动,只能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忍耐。
机枪响了,在距离炸点如此相近的距离上,任何人的下意识动作绝不是喊什么“谁”,而是拼命扣动扳机。火红的拽光将面前的山石来回切割,65毫米的三八步枪弹顷刻间便击碎对面的探照灯,只余下在夜色中不断迸现的电火花。但这种紧张状态下的无意识动作并未持续多久,一个络腮胡子的侧的阵地上枪声戛然而止。
“我的目的达到了。”杨旭东暗暗窃喜。不过令他郁闷的是,对侧的国军阵地至始至终也未还击一枪一弹。看来,国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弄懵了。“一群废物”暗暗骂了一句,杨旭东快速抽回绳子,小心翼翼向安全地带进行转移。
“班长有只耗子绊上地雷了”身后传来阵怒骂,“妈个x的被只耗子弄得虚惊一场”
杨旭东已没心情享受自己阴谋得逞后的快感,面对前面的两条路,他必须迅速做出抉择。“一条没有雷,而另一条是有雷的。妈的,没时间去验证了,再有几分钟探照灯就会被修复,该怎么取舍呢”一咬牙,他不得不押上此生中最大的一次赌注,“赌老子拿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