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土慢慢蹲下来,抱着头闭目陷入无尽的悲观之中。
“你小子临阵就知道撅屁股抱头吗等着敌人一刀把你的项上人头砍掉剥离了你的头皮,再把你的头颅挂起来示众风干,最后被当成球儿踢着玩儿”
一个大将风范的声音陡然响起,倪土睁开眼,仰头看去。
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如塔般高耸挺立的王玄策。
他此刻早已经是铠甲头盔戎装焕发。
“王伯伯”倪土起身低下头去,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王玄策抬手拍了拍倪土的肩膀:“论耍鬼点子,伯伯不如你。但论战场厮杀,你和政儿,还有这批新兵蛋子可不如老夫”
倪土听闻,猛地抬起头来,将炽热的眼神望向王玄策。
此刻,他的眼神坚定、有力,充满了老辈人的慈祥。
“伯伯,我错了是我太自大了把兄弟们拖进了深渊我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王玄策听闻仰头哈哈大笑。
藏在他心中多日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他此刻才真正看明白这个无所不能的小子竟然这般心里脆弱。
果然是一个孩子,是一个需要自己疼爱的孩子。
“陛下的眼光是对的,让你准备后勤,你会用一万个手段完成任务,但领兵打仗,你还太年轻了”
“那俺呢”程政此刻拍着胸脯问到。
“你”王玄策扭头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家伙,说道:“像一个伙夫”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士兵看到程政的脸上被灰烬熏得灰头土脸,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融洽,顿时将紧张和颓废的情绪抛却掉了。
“王伯伯,早知道他们这般行动,咱们早该挖掘深洞,打通这个悬崖,做到俯击和侧击的应对。”
倪土这般说了,王玄策还是十分惊讶。
“能想到这一点就很好,但是,你为何没有提前做呢”
“这我只关注绊马索机关,以为他们只来数百人,没想到他们会来近千人。只是以为他们只是取回他们的人头,没想到他们连咱们的人头也要”
王玄策抬手点化着倪土:“战场上,谁把敌手想得太过仁慈,谁就死得无葬身之地。谁若把敌手想得太过单纯,谁就死得卑劣可耻一毛不值”
“是,王伯伯教训得是,只是眼下”
“眼下”王玄策似笑非笑地瞧着倪土和程政。
这一奇怪动作,让两人看得心里发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