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道:“照子敬这么说,南郡是周瑜一个人拿下的我们皇叔就没发兵帮忙吗如果没有帮忙,周瑜能打下南郡,你们会舍得分南郡让我们守你现在拍拍你的胸,问问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鲁肃这时不可思议的瞧着许攸,他本来以为许攸是个讲道理的人,这时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现在这乱世,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时候,许攸身为刘备的谋士,绝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己怎么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所以鲁肃苦笑一声,道:“哎,在下还是太天真了,还以为子远是个讲道理之人,不想也跟张飞一样,如此无礼。”
张飞听鲁肃这么说,脖子一下就粗了,伸着脖子向鲁肃讨理:“我说子敬啊,你说话注点儿意,你要讲道理,谁不跟你讲了来来来,俺老张好好跟你讲讲道理,
这南郡本属荆州,而荆州是朝庭分给刘景升的地盘,本来刘景升死后,应该由他的儿子刘琦公子继称,不想曹操却将荆州夺了去,刘琦公子死后,将荆州托付给俺大哥治理,名正言顺,不想却被曹操夺了去,几番周折,又到了俺大哥手里,说实话,这荆州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属于江东,这是大汉的天下,俺大哥是皇叔,朝庭正宗,拥有荆州地盘乃是合情合理,这南郡几时是你们江东的啦,你倒是说说看”
许攸觉得老张这话,说得太对了,一听就知道,铁定是刘备教过的,如果刘备没教过,张飞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又或者说是诸葛亮教过老张。
许攸扭过头来瞄了一眼鲁肃,这家伙气得脸上阵青阵白的,一时间之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道:“哼,张翼德好一番说辞,怕不是许攸教你说的吧”
许攸一听,心想我可不背这个锅,老子确实没教过张飞这套说辞,但是老子也想这么说来着,于是忙道:“子敬过奖了,不过这套说辞,不是在下教的,可能是翼德自己想的吧。”
张飞这时顺杆往上爬的道:“不错,这套说辞就是俺老张自己想的,如此名正言顺的道理,何须人教呢那不是张嘴就来吗这可是实话。”
鲁肃又是一声苦笑,道:“好吧,既然张将军这么能说的话,那在下且问张将军一句,倘若南郡不是江东的,当时你大哥,干什么要只身一人前往江东,向我主公借南郡”
“这个”
张飞被鲁肃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了。
于是张飞急忙向许攸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然后鲁肃也得意的顺着张飞的目光,望向了许攸,觉得这一问,无论是张飞,还是许攸,或者是把诸葛亮这种人请来,也答不上来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没理,如果南郡不是江东的,刘皇叔为什么要去江东借呢
许攸呵呵一笑,这种问题,自然是难不住他的,看鲁肃满脸的洋洋得意之样,许攸就能想到他一会儿脸有多黑,这时候越是笑得灿烂,一会儿就让他越是难受。
许攸不慌不忙的倒了杯酒,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才笑吟吟的对鲁肃道:“子敬刚才是问,即然南郡不是江东的,为何我主要向你们借南郡对吧”
鲁肃道:“是的,你给解释解释。”
许攸道:“鲁肃提到一个借字,怕是不妥,我主只身前往江东,并不是借南郡,而是以天子叔叔的身份,去要南郡,并不是去借,因为南郡本就不属于江东,是你们江东强行派了些军队在此驻扎,这是违法的行为,我主是让你们让出南郡,而我主身为大汉皇叔,受天子密诏驻守南郡,这要南郡,跟借南郡虽然仅一字之差,意思却相差甚远,还请鲁肃说话注意点儿。”
“对俺大哥是去要不南郡,并不是借南郡,俺大哥奉天子密诏,接管南郡,谁敢不服”
老张听许攸说完,立即又蹦出来充大头了。
鲁肃的脸,又恢复了阵青阵白的状态,再也看不到半点儿得意之色,好一会儿,蹭的一下端起酒杯,往嘴里一连灌了三杯,才长叹一口气,道:“哎,跟许攸斗嘴,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张飞这时满意的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你鲁肃想凭一张嘴要回南郡,门儿都没有”
鲁肃听老张说罢,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反击的机会,眼睛马上亮了一亮,道:“依张将军之意,不能靠一张嘴要回南郡,那该靠什么要回南郡”
“打呀有本事你们就打回去啊”
“翼德”
许攸听鲁肃那么一问,就知道是个坑,还没说话呢,张飞就脱口而出了,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张飞见许攸想阻拦自己,马上摸了摸后脑勺,道:“俺老张也没说错话啊。”
鲁肃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得瑟的表情,道:“这话可是张将军说的,到时候我们江东若硬攻,你们不要后悔,因为是你们违反协议在先,我们动兵在后,于情于理,你们两头不占”
张飞直接道:“哼要打便打,俺老张几时怕过你们”
“翼德休要多言”
许攸已经无语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主动说让江东打我们呢你这不是故意挑事吗
倒不是怕江东来打,但是如果江东因此跟曹丕勾结,那咱们夹在中间,能好得了吗
本来事情就有点儿不占理,闷声发大财,让江东那方面吃个哑巴亏就得了,你倒好,故意挑起战火,让他们领兵来攻,到时候刘备怪罪。
你妹的
硬生生把老子拉下水了。
所以
许攸急忙出来救场,道:“子敬,翼德快人快语,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孙刘两家,仍然是好的盟友,现在仍然是曹丕强,孙刘弱,咱们还得接着联盟,不然曹丕一旦吞并其中一家,那另一家断然是支撑不了的,这种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鲁子敬是明白的。”
鲁肃道:“在下不觉得张将军是快人快语,倒觉得张将军是真情流露,所以才忍不住说了真话,子远不必混淆视听,既然你们不怕江东用兵,那在下就将这些话,说给我家主公听听,看看我家主公是什么想法。”
张飞这时腰板子又硬了硬,刘备拿下西川之地,他当然没有什么怕的了,之前没拿下西川的时候,张飞就不怕江东,更不用说现在拿下了,南郡即便丢了又如何,大不了退守西川嘛。
听鲁肃说罢,张飞又硬了硬脖子,道:“哼,爱说给谁听,你就说给谁听,有本事你就用兵,看俺老家不把你们江东六郡给全部吞并啦,到时候孙权莫要后悔才行”
许攸听到这里,就捂住了眉头,老张已经没救了,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鲁肃这时站起身来,悄悄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许攸道:“子远,走吧,带我去看看程普,我倒要看看,你们把他给怎么样啦”
张飞呵呵一笑,道:“我们没把他怎么样,除了行动受限之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的生活,可是过得比神仙都美呢。”
鲁肃才不会相信张飞的鬼话。
许攸觉得鲁肃见到程普,可能会认不出来,一个人如果长期吃几样东西,吃来吃去就那几样,别的方面的营养一定会缺失的,想让他跟之前一样壮是不可能的,想让他白白胖胖,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终于,鲁肃见到了程普。
许攸看着鲁肃握着程普的手腕,眼睛直在眼眶里打转,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话:“德谋,你你瘦了,你受苦了啊。”
张飞这时嘿嘿直笑,看到程普瘦得跟猴子一样,他就开心,至少将来打仗,江东少一猛将。
程普这时满脸的哭丧之色,道:“在下本以为再也出不去了,不想大都督亲自前来迎救,在下在下”
程普说着话,就拿手抹起了眼泪。
张飞直接道:“哎,男大汉大丈夫的,怎么能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俺老看了真受不了,要哭就躲被窝里哭,别让别人看到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哭个甚”
许攸觉得老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把他关在一个院子里一月有余,每天只喝粥吃饼子,看看他哭不哭,老张只怕比谁哭得都厉害,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事,有些事情,等你自己经历了,说不定还不如别人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