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位姑娘他也得罪不起,毕竟大王还指望着她师父帮忙练兵呢。
因而,范蠡只能好言安慰道:“怪我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详细。公孙接他们虽然勇力过人,也为国家立过大功。
但他们三人却仗着自己的功劳,朋比为党,横行乡里,嚣张跋扈。晏子向来体恤民情,主张节省民力,行宽政安抚百姓,他以二桃杀三士,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越女听了这话,连连摇头道:“既然是为民除害,那又何必用桃子来做戏呢以公孙接他们三人的气节,就算齐侯当面向他们提出,难道他们会不承认自身的罪责吗”
范蠡本想反驳她,可稍一回想,虽然他不认同越女的观点,但以二桃杀三士中公孙接三人的表现来看,倒也算是坚持了作为士人的操守。
晏子以言诛心,从积极方面来看,是兵不血刃的为齐侯和齐国百姓除去了三个居功自傲的莽夫。
直到最后,既没有对三人使用任何刑罚,也没有牵连他们的家人眷属,还使得他们保全了勇武的名声,算是留了一些体面。
但从消极方面来看,这是以诈欺手段杀戮国家功臣,也是利用三人坚守士人品格的特点,虽然杀掉了他们三人,但却名不正言不顺。
而公孙接最开始的那一番话,也说明了他早就看出了晏子的意图。
齐侯赐他们两个桃子,与赐长剑令他们自刎,二者在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而三人痛痛快快赴死,则愈发显得三人行事磊落,而晏子工于心计。
从这个角度来看,越女对晏子意见这么大,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范蠡从前没有发现这些,是因为他一直是以谋臣的角度看问题。
听故事时,代入的,向来也是晏子的视角,所以才会觉得问题不大。
而今天他头一次像是越女那样代入了三士的角度,这才感觉公孙接等人的心里有多苦。
齐侯赐桃,就代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他们的命,是先礼后兵。
如果他们识相的自刎,那还可以留个体面。
如果不识相的,给你桃子你不吃,那以后指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范蠡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二桃杀三士的故事骤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但对于此事的评价,范蠡却又觉得不大好琢磨了。
一时之间,范蠡面对越女的质问,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思来想去,范蠡觉得自己这个常年在经济口做事的越国小臣,还是不要妄自评价司法口的问题。
再说了,菟裘当地不就有一位曾经与晏子见过面的懂王吗
何不去问一问无所不知的菟裘宰子呢
但越女显然没有范蠡那么纠结于评价晏子,比起批评晏子,她更伤心于失去了北上齐国的意义。
“如今齐国三士,那我这一身剑术不是白练了吗”
范蠡正想宽慰她几句,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温厚的问询。
“难道学了剑术,就一定要去与别人比试吗难道阅读诗书,就一定要治国安民吗习武的目的,就是必须为了争斗还是说学习的目的,就必须是为了出仕呢”
女子听到这段话,眉头一蹙,她看着从船上缓缓走下的素衣白冠的青年,只觉得这人真是讨厌。
在船上的这小半个月里,她忍这家伙已经很久了。
一不会冶炼铸造,二不懂剑术射御。
除了每天发表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三不五时的惹人生气以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也不知道范子到底是瞧上他哪一点了,居然还把这人奉为上宾。
不就是读过一些书,会说雅言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齐鲁地方、诸夏各国,读过书、懂雅言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到有谁像他这么狂妄的。
习武不是为了杀敌,难道是为了讲理
读书不是为了治国,难道是为了高兴
什么人啊,这是
越女本想开口骂他两句,但又觉得当着大家伙的面实在失礼,于是只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而范蠡则拱手行礼,面带微笑地问道:“长卢子,菟裘到了。”
------题外话------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求票的
投给我也好,送给我也好,还是喜欢上那家伙也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月票,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月票。
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
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
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节选自宰予日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