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吓得小脸煞白。
景羿此刻亦是慌乱至极,向来稳如磐石的他这会儿已然绷不住了,这好端端的怎的晕了
“快传太医”
“奴婢这就去”
红儿丫头连滚带爬跑出了门。
不过一会,随行而来的太医带到。
进过一番诊断,太医颤颤巍巍抬头,那神色看着喜忧参半欲言又止。
景羿顿感不安,忙问:“如何快快说来”
“禀王爷,不知为何,王妃这脉象虚浮无力,恐是虚耗过大,伤了元气啊”
“虚耗过大”
翠柳一脸懵,“小姐今日那美男也没睡成啊”
啥也没干,喝点儿小酒,这就虚耗过大
“你这太医能不能靠点谱我家小姐明明嗷嗷嗷嗷红儿你打我作甚”
红儿一手掐上翠柳的胳膊,接着左右狠力一拧,恨铁不成钢道:“你可闭嘴吧”
小姐逛妓院这事岂能大张旗鼓说出去
这丫头脑子锈了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翠柳心虚低喃:“我,我这不是着急么”
可她家小姐明明就是身怀有孕了这点儿脉象都把不出来这太医属实无能。
小心瞥了眼守在小姐身旁的王爷,见他此刻满脸阴沉,翠柳丫头心肝也跟着抖了抖,完了完了完了。
“奴婢知错。”
“滚出去找向南,杖责二十大板。”
景羿盯着床上的陆离目不斜视,只留余光冷冷扫了翠柳一眼,后者战战兢兢俯首,依言默默出了房门。
红儿有心想为翠柳求求情,见着依旧昏迷的小姐,顿时住了嘴。
这会儿王爷怕是正烦着呢,不宜惹怒。
转而看向太医,红儿担忧问道:“太医,为何小姐还不醒”
“哎,想来是急火攻心,肝气郁结所致。”
那太医捋了把胡子,看着红儿又问:“王妃近日是否情绪不稳,有过剧烈运动”
情绪不稳倒是确实,任谁看了自家相公跟别的美人眉来眼去,心里也是受不住的。
至于运动
红儿丫头瞄了眼隔壁那间已然破败不堪的屋子,神色隐晦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尴尬,“咳,太医,我家小姐可是温婉得很,哪里来的剧烈运动,您可别瞎说。”
这时沉默许久的景羿面带忧色,看着很是懊悔道:“怪我,让她受气了。”
若不是被他气着,阿离怎会心情郁结,方才那间屋子毁了,怕是耗损了她许多精力。
“太医,她何时能醒”
“这可不好说,王妃这会儿受了气,元气亦受损,一时半会怕是难醒,如今又是双身子的人,体力原本就比往日里消耗大些”
“双,双身子”
乍一听这个景羿有些楞,“这是何意你说清楚”
他很是郑重看着太医,心里开始狂跳,是他想的那样吗
“呵呵,倒是要先恭喜王爷了,王妃娘娘,这是有喜了啊”
“有喜当真”
“确是喜脉已有两月有余。”
过了好一会儿,景羿这才回过味儿来。
阿离怀了孩儿
景羿瞬间狂喜笑灼颜开,他这是要当爹了
“太医阿离身子可还有别的不妥可需开药调理本王的孩儿如今可好要保胎否是男是女几时出生”
原本一整日都憋不出一句话的冷面战神,在那一刻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个絮叨个没完的老妈子。
只是听他那傻子似的问题,红儿丫头替小姐欣慰之余,又不免对王爷心生鄙视。
这王爷在战场上所向睥睨,怎的对这生育常识如此白痴
瞧瞧他问的这些问题,脑子正常些的人绝对问不出来。
“王爷小姐这才刚怀两月余,隔着肚子呢太医如何能知道是男是女。”
你当小姐怀的是葫芦娃,在藤上就能开口说话咋的
红儿瘪着嘴一脸嫌弃看着景羿,惹得羿王殿下一阵尴尬,是了,孩子还没出生,是男是女谁知道不过阿离生的,男女都好。
“那孩子几时出生”
景羿眉头拧巴,很是执着看着太医又问了句。
太医挠着后脑勺很是头疼,孩子几时出生他是不知道了,但王爷这会儿傻了是真的。
“王爷,孩儿自是得足月才生。”
早了人家也不乐意出来啊
可景羿这会儿好奇得很,孩儿一天不出来,他一天不踏实啊
“足月是哪月下个月亦或是下下个月”
他揉着陆离的手,瞅着太医和红儿此刻无比复杂的眼神,心中无比忐忑。
足月到底是哪个月
最终红儿没忍住,看傻子似的瞪了眼自家王爷,很是厚道为他解了惑。
“王爷,十月怀胎,十月怀胎足月,您说是哪月”
羿王殿下看着明智神武的,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红儿丫头暗自腓腹,却见王爷已然默默开始算计着日子了。
“如今是阳月,这么说,来年春日孩儿便能出生了”
“想来是的”
原来王爷如此喜爱孩子,别说,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这会儿提到孩子,倒是一脸的春风化雨。
看来日后小主子会独得王爷恩宠了。
只是到底是怎样的恩宠法,怕是只有景羿知道了。
喜欢孩子
呵呵。
孩子哪有媳妇儿重要。
他可不会忘了, 当初一心想要阿离生孩子,原本也是为了牢牢牵绊住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