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远随即苦笑,继而无奈摇头,“查是要查,但不能如此冲动了,桃婶不愿提及过去,自有她的理由,此时强逼不会有结果的。”
“那该如何瞧她方才那闪躲模样,必然是有事瞒着。”
明明就是桃儿,她偏不承认,一听安王的名字却异常敏感,这很不对劲。
对于这个绥远自然清楚,可陆太医的教训在先,他再不能冲动行事了,鲁朔风那狗贼,惹急了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过几日派了人过来守着,保证她安全后,再来问清来龙去脉。”
“哦,那依你”
辉月乖巧点头,跟着他一路往村外走。
只是几人方才出村,便听见后头有动静,纳闷之下绥远转身,便见桃婶背着包袱正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模样看着又是心虚又是急切。
绥远看得一脸问号率先向她走了过去,“桃婶,你这是”
拎着包袱是要出远门
辉月从后面跟了上来,见着桃婶亦是一脸惊讶,“桃婶你这是要去哪”
桃婶神色纠结,嘴里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时不时看着绥远,目光扫向他尚未好全的伤口,眼中关切之色明显。
“孩子容婶子问一句,你这伤到底是何人伤的”
绥远被她问住了,自己是被鲁朔风伤的,可这事涉及宫里,该不该让她知道
心里权衡了下,他终是冲她笑笑,“自然是仇人伤的。”
“仇人”
桃婶身子僵了会儿,又迟疑道:“王爷的仇人可是姓鲁”
她怎么会知道。
北疆姓鲁的,可是有两位,皇后、鲁朔风。
绥远心惊之余,已然不打算再瞒她了,“桃婶猜得不错,伤我之人,是鲁国公。”
一听是鲁朔风,桃婶整个人忍不住一阵瑟缩,手揪着包袱显出紧张之色。
“他为何伤你皇后不是你母后吗怎会任他伤你”
她情绪忽的激动起来,手上的包袱一丢,双手抚上了绥远的手臂,眼里闪着水雾,“孩子,你在宫里过得不好吗她可曾伤你你父皇可曾苛待过你”
这几问将绥远整懵了,她口中的她是谁
“桃婶,你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我我只是想问,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这时绥远更懵了,她这口气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她与自己非亲非故的,怎么如今倒像是看儿子似的,“你到底是谁”
他眸子锐利盯着她,桃婶被他看得很是慌乱,心内挣扎了会儿,才迟疑着道:“我,我能不能同你们一起去安王府”
这下绥远心里可复杂得很,桃婶居然主动要去安王府
“你到底是谁”
这话他问了第二遍,桃婶看着绥远忽然泪水连连,“孩子,我是你娘,我是你娘啊”
“我娘”
这可真是离了大譜
皇后那侍女桃儿,是宁致远他娘
乱了乱了。
绥远生生被她震出一脑门的汗。
经过几个时辰的问询,桃婶亲口向她们说出了实情。她原是皇后的侍女,后因对皇帝心生爱慕之情,年轻的时候一时鬼迷心窍使了些手段,得了陛下的一夜宠幸,这才有的宁致远。
“那你为何出了宫”
既有了龙嗣,理当母凭子贵才是,何以这桃儿却过得如此凄惨
提到此桃婶却心有戚戚,“怪我痴心妄想了,总以为有了孩子,便能常伴陛下左右,可皇后善妒,岂能容我在侧彼时宸王与湘云公主已然出生,陛下待我无意,便任由皇后对我非打即骂,那时你尚在襁褓,陛下嫌我身份低贱,便将你放在皇后身旁抚养,对外也只称是帝后所生的皇三子。我虽心有不甘却也没法,想着只要日日能见着你,便是让我为奴为婢也甘愿。可我千算万算,未想到皇后娘娘如此狠毒,她容不下我,不但将我驱赶出宫,还半路派了杀手要杀我灭口”
说到此,桃婶一脸愤恨,“为了你能安生,我帮着她瞒天过海,她与鲁国公的龌龊事,我在陛下面前只字未提,可她不信我,还要杀我若不是我命大,侥幸剩了口气逃出生天,此刻怕早已是一坯黄土了”
绥远听罢,眉头一拧,隐约明白了点什么,他试探性问:“你所说的瞒天过海,是指”
便见桃婶忽的看着他又是笑又是哭,“孩子,你可知道,那宸王与湘云公主,根本不是陛下的龙子那是皇后与他兄长苟且出的孽种啊她如此不容我,要杀我,根本原因并非因为我对陛下有情,而是,而是我无意间撞见了他俩的奸情,被她发现后,才要将我灭口的”
她说的声泪俱下,“我的孩子,你才是陛下亲生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啊”
谁能想到,这些年北疆皇宠到心尖上的宁风吟,他根本就不是龙种而从小备受他冷落与轻贱的宁致远,才是他唯一的龙嗣啊
这一消息虽早就在绥远的意料之中,可真正从桃婶口中得知这一事后,他心内还是震撼了一把。
这北疆皇帝可真是又狗又精
怪不得帝后反目,他定然是察觉了皇后与鲁国公的奸情,才怀疑到了子嗣问题上。他突然将自己从南阳召回,怕是有意让他回来与宸王角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