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都承认了,真相已很显然。
此刻,北冥琛只觉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了。如今,真相已经知晓,找到证据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北冥琛怎能不高兴呢
“萧王殿下,听老奴一句劝,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李公公抬起头,遥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萧王殿下,李公公印象中北冥琛还是个小孩子,淘气犯了错误,受了委屈会躲到自己背后,指望自己帮忙说些好话。
时光荏苒,那孩子,不知不觉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如今比自己还要高大半头。
北冥琛下意识的看了李公公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中格外沧桑,但是却是那么的慈祥,北冥琛眨巴了几下眼睛转过身去,不敢多看。
“殿下,如今他们两人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太后,你动不了他们的,打住吧。”
“动不了又如何难道这真相就要被遗忘吗大家都要被蒙在鼓里吗”
一听这话,北冥琛有些着急了,他费尽心思去查这个真相,可不是为了闹着玩的。而且,当年母妃惨死,如今对此事也无人问津了。作为儿子的北冥琛怎能放下
“殿下,您不妨想一想,如果太后与陛下二人真发生矛盾,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最后遭殃的会是谁就算您真的报仇了,代价是什么您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公公往前爬了一点,跪在了北冥琛的正前方。诚恳的叩拜在了他面前。
这件事情的当事双方实在是太过位高权重了,哪一头都不是寻常人敢得罪的。
若太后怒了,后宫大乱,保不齐顾音梦因此弑君,花翎国大乱,那些早已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国家极有可能会趁火打劫。
若北冥瑜大发雷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百姓难免会跟着遭殃。或者北冥瑜真的软禁太后的话,还很有可能落上一个不仁不义不孝的污名,如果想要掩盖过这件事情的话,那北冥瑜就需要屠杀更多的人,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城中的百姓。
可是,北冥瑜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不会无所作为的,因为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不会容忍自己的生身母亲遭那么大的罪。
“而且,岚妃娘娘也不会希望您这么做的。”李公公附身在地上,诚恳的说了句。
“母妃,母妃。”此刻,北冥琛的神情开始有些恍惚。
“您继承了岚妃娘娘的聪慧,也继承了她的勇武,更继承了她的善良。老奴相信殿下一定能分清是非善恶的。”李公公继续劝说着。
“所以,我才不允许那些混淆是非的事情出现。”北冥琛猛然回神,眼神中再次多了些肃杀之气。
“混淆殿下,有时候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呢。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李公公又追问了一句。
“您放心吧我会把握好这件事情的分寸的。”北冥琛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他自然是不希望百姓遭殃的。
“如若殿下执意如此的话,老奴甘愿一死。”
说着,李公公再次叩拜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着地面。北冥琛急忙蹲了下来,想要扶他起来,可是李公公这次是格外的执拗。任北冥琛怎么说他都不起身。
“李公公,你这又是何苦呢”无奈,北冥琛只好先站起来了。“您并未参与此事,只不过是知道真相罢了,就算你流落江湖,我也会找人保护你的。”
此刻,北冥琛只是简单的以为,李公公和他之前审问的那些犯人没什么区别。人嘛,贪生怕死是正常的。李公公知道这么多真相,要是再把真相说出来,定会难逃一死。
后宫太后只手遮天,江湖中血狼宗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无论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但是北冥琛不担心,扳倒北冥瑜之后,北冥琛有信心护住李公公,再者,江湖上仍是幻清阁说了算的。
“哈哈,皮肉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李公公爽朗的笑了几声,说着。“其实活着才是痛苦,死了反而是解脱。”
“罢了,你先在这冷静一下吧,无论如何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北冥琛特意把照顾好那几个字说的格外的重。死人的嘴他都要撬开,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片刻后,北冥琛与朔瑾二人互换了身份,“萧王”再次进来了。
“殿下,可是想明白了,是要放手,还是继续执着下去”此刻,李公公就靠着椅子坐着,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力气。jujiáy
“那李公公呢,您想好了吗为何非要这般逼本王呢。”
说着,朔瑾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递给李公公。
“你不是萧王吧。”
李公公接过茶,吹了几口,漫不经心的喝着,话说的却极为笃定,他眼睛盯着茶水,好似并未看向朔瑾的方向,却已感觉出朔瑾的惊愕。
“别介意,直觉罢了。”
朔瑾一惊,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这是第二个单凭直觉就区分开朔瑾与北冥琛兄弟二人的人。
第一个珍儿,如今已经死了,第二个便是这位李公公了。
朔瑾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被养在宫外,更是从未进过皇宫。而李公公更是在几年前就离开了皇宫。从此不再过问宫内的事情,真难以想象,这个老太监是有多大的能耐,才能说出如此笃定的话。
此刻,正站在墙后,偷听他们二人对话的北冥琛也大吃一惊,他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发出声来。
“李公公这说的是哪里话公公怕不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吧”说着,朔瑾又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李公公手里,再次试探道。“若是谁敢冒充本王,本王第一个宰了他”
“哈哈,只怕这个人你舍不得。六子瑾。”
说着,李公公拿起茶,细细的品味着:“好茶,出宫以来再也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朔瑾,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殿下,不用担心,你们两个装扮的很好,而且你们本是一体,从相貌上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差别的。”
见朔瑾那么紧张的样子,李公公微笑了一下,放下了茶,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说了句让他宽心的话,语气依旧是自信满满的。
“老奴在宫里呆了这么几十年,这点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错,我确实不是北冥琛。”朔瑾不再隐瞒。
“知道了这样的惊天秘密,你们还敢留我性命吗”李公公趁势又说着求死的话。
“李公公,您说这些话都是为了逼迫我们吗您就这么想死吗”
朔瑾本能反应,瞟了一眼四周,确定确实没外人,才敢继续问着,此刻朔瑾的目光瞬间冰冷了下来,而李公公的眼睛,却渐渐地温润了起来。
“那日我就应该拦下那封密信的,明明觉得有些问题,却还是原封不动的传了上去。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的奇妙”
李公公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很多,说的话也含含糊糊的,让人听不真切,更不明所以。这,才是他最愧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