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想明白后,贺一龙喟然长叹:“道理是这个道理,你想想办法,趁左金王醒来的时候,跟他好好说说,让他放弃地盘跟我们一起撤退吧。躲过刘国能后,天下何处去不得跟着沈狗官再纠缠下去,完全是只有骨头没有肉”
蝎尾针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表面不说,只是满口应承,然后就拉着莽夫扫帚星出去了。
扫帚星气鼓鼓大咧咧便要走,蝎尾针却喊住了他。
“喊我作甚这种讲道理说服人的功劳,先生你上啊”扫帚星没文化,见大王准备文着来,当然对那些狗头军师没好气了。
然而蝎尾针却不跟他一般见识,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帮你说服的大王,帮你挣功劳呢,还不快去把贺锦和他的亲卫都杀了我好对外宣传他伤重流脓而死”
扫帚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大王不是说的要用劝说”
蝎尾针鄙夷道:“要不说你没脑子,大王这是碍不过面子贺锦病这么重,还等他治好了清醒了才劝不成咱就跟大王说贺锦伤重死了,他能揭穿你不成你只需如此如此”
扫帚星挠了挠头发,这才回嗔作喜:“还是先生见得明白,别跟我这老粗一般见识,先生真是戏文里说的那啥诸葛之才”
这马屁虽然粗鄙,倒也让蝎尾针颇为受用,又生出一股怀才不遇的愤懑:哼,狗皇帝有眼无珠不识英才连个举人都不给老子中,活该老子出谋划策让大王夺你江山
当晚,扫帚星便依照蝎尾针的吩咐施为,先假称自家大王有紧急军情要跟左金王商议,要探病左金王的伤情是否有好转。
左金王贺锦的心腹护卫当然不肯让探望,因为他们大王好不容易又陷入了昏睡,哪能让人轻易打扰其养伤,双方言语之中便起了一些小冲突。
扫帚星有备而来、带了百十个武艺不错的精锐亲兵,当然就趁机以“贻误军机”的罪名,把贺锦中军大帐周边的心腹都制服了。
然后,他就让手下把这些被制住的家伙嘴塞住,转移到别处秘密处决埋了,玩人间蒸发。
最后,扫帚星又亲手拿来一个枕头,对着重伤昏睡的贺锦头脸就捂了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确认贺锦仅剩下的那条腿、也蹬了几下不动弹了,他们这才撤了枕头,又做了些处理。
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贺锦因为被地雷炸断腿后,终于伤口重新恶化、失血过多兼流脓而死。
“还是军师妙计,都不用脏手,对外直接说是伤势恶化而死,嘿嘿,一切账都算到沈狗官头上,大王正好继续带着左金王的弟兄们、留得青山在,以后跟沈狗官慢慢算账”
做完这一切,扫帚星自己都有些得意,他这种智力的人,居然也能配合着用计了。
第二天一早,流贼大营中的军官们,就在一派沉重的氛围中被召集起来。
贺一龙也是昨夜才惊闻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伤重不治而亡,悲伤得不要不要的,只是怕动摇军心、传出去导致官军主动来袭,才只能无声饮泣,但那表情已经悲愤到了无以复加。
“沈狗官我贺一龙今日立下毒誓有朝一日我必取你狗头,报此大仇祭奠锦弟”当着众人的面,贺一龙拿出佩刀,如吕布发誓一般以刀刺臂出血。
这种义薄云天的举动,当然是赢得了贺锦军中大部分军官的感恩戴德和同仇敌忾。
一些心眼活的将领立刻下跪表态:“大王如今危难之际,我家左金王被狗官所害,全靠大王以后带着我们报仇弟兄们没有出路,唯有跟着大王干了”
贺一龙内心狂笑,表面却还要摆出一点:“这如何当得岂不是我革里眼趁人之危了么”
“大王休要如此说如果没有大王带领,我等必然陷于水火以后大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纷纷扰扰中,大部分贺锦旧部都顺势投靠了。
但是也有少数之前跟贺锦关系比较心腹、起乐疑心怕被清算的部队,产生了投靠官军避难的动摇。
纸包不住火,关于贺锦真正死因的流言,总会在营中有所扩散的毕竟当夜中军大帐的护卫亲兵都消失了,这事儿不可能瞒住所有人,只是没证据。
小两万人的贺锦旧部,至少有两三千人因此逃亡、投敌。也把贺锦死了的消息,带给了沈树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